“不知道。”张东东眼神有点闪烁,抬眼看见她妈怀疑的目光,只能实话实说,“还是不喜欢呗。”
邵女看了张东东几秒钟,最后叹了口气。
她转回头来,拿着遥控器按了几下。
电视机上不停换台,各种节目都是一闪而过,还没看出演的什么,就被邵女换走了。
张东东知道她妈还有话要说,也没走,就沉默地低头吃着盘子里剩下的几块带鱼。
邵女从第一个频道换到最后一个,又从最后一个换到第一个。
加加减减,减减加加。
满室的沉默,连电视机都来不及喧哗,就被邵女换了过去。
“东东。”
她突然开口,转头看向张东东。
张东东低着头,就感觉到邵女的目光,应该就在自己头顶。
她不敢抬头,只是盯着盘子里那盘已经凉了的炸带鱼。
“东东,你是不是还想着大汪?”邵女终于问出了口。
这个问题像是一封锐利的刃,割破了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
使得整个客厅,陷入可怕的沉寂中。
张东东始终没有抬头,她的头发盖住了整个侧脸。
直到邵女听到一声啪嗒。
“啪嗒、啪嗒。”
那盘带鱼要更咸了。
商量
好多问题问了还不如不问。
邵女问过张东东的那个夜晚, 她就失眠了。
她早就看出了张东东的问题。她不是不爱,不是不懂爱,不是不会爱, 而是她一直都陷在过去的爱, 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邵女没问之前, 还可以偶尔骗骗自己, 说东东是没有遇到真命天子。可如今, 事情已经明朗, 张东东已经三十三, 她依然忘不了自己十几岁爱过的男孩子。
“你怎么了?”张德福早晨先起床, 已经穿好了衣服,“昨天是不是没睡好,我看你总是翻身,有什么事吗?”
“没有。”邵女笑了笑, 看了眼时间,“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北北今天也不上班。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张德福说, “可能是老了, 觉越来越少。”
他说着, 有意看了一眼镜子, 镜子里的他,双鬓已经白了。
“你看我的鬓角, 都白透了。”张德福说,“不承认老也不行啊。”
“马上就过年了,要不要去染一下。”邵女问, “你如果要去,我带你去一个理发店,染得挺好的。”
张德福又看了一眼镜子, 摇头说:“还是算了。染出来的黑色也很假。就这样吧。对,”
他好像下定了决心,“对,就让头发这么白着,也让她们四个过年的时候看看,我都老成什么样了,她们还这么不懂事。”
张德福说着,就往外走,“我出去买点早餐,你想吃什么?”
“买点豆腐脑吧。”邵女道,“生活区门口那家的,咱妈说想吃。”
“好。”张德福说。
“拿上保温桶,就在厨房的柜子里。”邵女连忙叮嘱,“别用袋子提,塑料袋一加热……”
“我知道。”张德福已经走出客厅,轻飘飘回了一句。
他刚出门,就看见张东东房间的门虚掩着。
他站在门口叫了一声,“东东,你醒了?”
房间里没有人回话。
张德福便想把门关上,可离近了才发现,房门里还有点灯光的影子,天都大亮了,还开着灯。
他慢慢把门推开,往里看了一眼,果然,张东东的台灯还开着,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张德福只能走过去,看见电脑还亮着,推了推张东东:“东东,去床上睡,你这么睡,醒来就会感冒。”
张东东被推醒了,抬起眼睛看向张德福,喃喃自语:“哦,爸。”
“爸什么爸,赶紧上床睡觉。电热毯我给你开开,你手都冰凉了。”
“哦。”
张东东迷迷糊糊中,就感觉自己被人架了起来,然后她重重躺到床上。又感觉到有人给盖了被子,都是模糊的,像做梦一样。
张东东躺好了,一个侧身,就睡了过去。
德福把台灯给关了,这才慢慢走来。
出来就看见了邵女,邵女站在门口往里看着,见德福出来了问:“怎么了?”
“写了一夜。”张德福说,“刚睡着。”
“那把门关上吧,这又得睡到下午了。”邵女说着,直接关了门。
“你怎么起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呗。”张德福说。
“算了,我也睡不着了。”邵女已经走到厨房,拿好了保温桶,“我跟你一起去买早餐。”
两人散着步,走到生活区门口,然后吃了早餐,又带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看见第一生活区已经开始动工了。
老旧房改造,原来的生活区已经拆完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