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也没瞒着,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只是只字未提自己的辛苦。
不过不用他说,阮瑶心里也知道,被关起来的人是她,可他的样子却比她还要憔悴劳累,就知道这几天他有多劳累奔波。
阮瑶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回到公社,温宝珠看到她立即扑过来,抱住她嚎啕大哭。
“阮瑶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这几天吃不下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梦见你被人欺负呜呜呜……”
温宝珠为她做的事情,她刚才也从秦浪口中知道了。
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别哭了,我已经出来了,再哭鼻涕就要沾到我身上了。”
“……”
被她这么一说,温宝珠顿时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哭。
因为工厂被封了,公社跟以往相比,显得很冷清,而之前挂厂牌的地方空落落的,厂牌早不见了踪影。
温宝珠擦掉眼泪:“工厂是早上被封的,来封厂的人说你和陈书记搞资本主义作风,大家都担心得不行,好在你们回来了。”
早上大家真是被吓到了,不过大家都感恩阮瑶之前为大家做的事情,所以大伙都没有走人,聚在一起商量要怎样才能帮助阮瑶和陈书记。
只是大家都是农民,家里也没当官的亲戚,商量了好久都没有商量出对策,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她这才劝大家回去。
俗话说,日久见人心。
这次虽然被抓起来,但她看到了好多人对她的好,如秦浪、温宝珠,还有公社的社员们,一个个都让她十分感动。
阮瑶压下鼻子的酸意:“陈书记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书记之前也被拘留在公安局,可后面被纪委和监察的人带走去调查了,所以她并不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释放的。
温宝珠:“回来不到一个钟头。”
话音一落,陈书记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阮同志,你出来了?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阮瑶回身,看到陈书记的样子被吓了一跳:“陈书记你没事吧?”
不过才关了几天,陈书记的样子不仅变得很憔悴,而且看上去白头发都多了不少,整个人足足老了五岁。
陈书记摆摆手:“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其实这会儿陈书记的真正想法是:怎么可能会没事?他被吓得差点心脏病爆发好不好!
他当了一辈子干部,虽然没有多风光,但这还是第一次被关押起来,第一次被调查,他差点以为自己出不来了,遗言都想好了。
阮瑶:“工厂的事情,我想明天去……”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陈书记给打断了:“阮同志,工厂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阮瑶怔住了,温宝珠也怔住了。
“陈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到此为止是以后不想再办工厂了吗?”
陈书记点头:“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过这次,我是真的怕了,我们是一心为社员着想,可无奈……”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可在场的人心里如明镜一般,都十分清楚。
阮瑶明白陈书记的担心和为难,只是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陈书记,这次摆明着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我们关掉工厂,这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陈书记叹口气:“我们在明,他人在暗,这次我们能完好无缺出来,可下次呢,下下次呢?我年纪不小了,实在不想每天活在担心受怕中,我就按照上面的指标做好分内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就算了吧。”
阮瑶心里很不服气,可看陈书记心意已决,便没在出声。
等陈书记走后,温宝珠一脸担忧开口:“阮瑶,我们的工厂就这样结束了吗?”
阮瑶第一次感到无力,苦笑一声:“陈书记不想办厂了,我们只能完蛋。”
从生产队的知青到妇联干事到开工厂,每一步走过来都不容易,她是真的不想放弃自己的心血,可她也理解陈书记的想法。
更何况再过两三个月便是那十年,她有把握保证十年里都一帆风顺吗?
那是十分动荡的十年,也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十年,就算她做好了万全之策,她也不敢做任何保证。
秦浪进来后一直没有出声,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唇瓣,他心深处某个地方好像被人扯了一下。
有一点疼。
工厂被封掉了,阮瑶呆在工厂也没事情做,于是便坐秦浪的车回生产队了。
生产队的人都听说阮瑶被抓起来的事情,这会儿看到她出来了,都围着她问了好多问题。
阮瑶很有耐心跟大家解释了,包括工厂以后不会再开的事情。
众人听到这消息,惊呆了。
“为什么不能开了?阮副厂长,那以后我们还开其他的工厂吗?”
“我听说工厂被封掉了,可现在陈书记和阮副厂长都被放出来了,工厂还不解封吗?”
“大家好不容易赚点钱,到底是谁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