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兰以前看到阮瑶,不是颐指气使,就是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现在却比看到亲爹还高兴。
“大侄女你可回来了,你之前说要过来家里过年,我们可是准备了好多rou,没想到你说走就走。”
说着她还给阮瑶塞了一封压岁钱。
赵香兰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但你说她要坏到骨子里,她倒没有,阮瑶不客气地把压岁钱收下,然后给小马糖和小红豆两兄妹各给了一封压岁钱。
小马糖和小红豆两兄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形。
赵香兰看着厚厚的压岁钱,也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大伯过年回来了,昨天刚走,你要是昨天回来就能碰上了。”
阮瑶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扭头看着杨珍珍道:“我这次过来,还想问问二堂嫂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杨珍珍的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已经完全挺起来,阮兴富也被关了快三个月,虽然她觉得再关三年也不过分,只是接下来便要变天了,杨珍珍的身子也需要人照顾,如果她不想离婚的话,最好是现在就把阮兴富弄出来。
杨珍珍突然被问到,眉头蹙着:“我、我也不知道。”
“哎哟,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赵香兰一拍大腿,“老二家的,老二是浑了点,可他已经知道错了,过年前我去看他,哎哟他一个大男人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你就原谅他吧,小马糖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没有爹。”
要是放在以前,赵香兰肯定不会这么好声好气,早就逼着杨珍珍去救儿子出来,可现在不一样了,杨珍珍可是这十里八乡最会赚钱的儿媳妇,是会下金蛋的香饽饽。
只是阮兴富再浑也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关了几个月她这个做娘的心里也不好受。
杨珍珍眼睛看向阮瑶:“堂妹,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阮瑶身上,就在众人以为她肯定会让杨珍珍离婚时,阮瑶道:“家和万事兴,那就让二堂哥回来吧。”
现在公社的人都知道杨珍珍会赚钱,如果这时候她跟阮兴富离婚,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说她嫌贫爱富。
再说这十里八乡第一个离婚的人可不好做,那十年有人因为在家里穿得暴露了一点被抓起来批|斗,如果杨珍珍这时候离婚,到时候十有八|九逃不掉。
赵香兰怔了下,高兴得跳起来:“没错没错,家和万事兴,大侄女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老二家的,你看大侄女都让老二回来,你就点头吧。”
要让阮兴富回来,除了公社同意放人外,还要杨珍珍这个被迫害的人同意。
杨珍珍点头:“成,我听堂妹的。”
其实她心里也没做好离婚的准备,她娘家人也未必会同意,只希望阮兴富会改变才好。
阮兴富看到阮瑶,立即“哇”的声哭出来,哭得像个二十几岁的孩子。
“堂妹,我错了,我愿意吃|屎,我现在就吃给你看!”
说着真要去舀粪便。
阮瑶嘴巴抽了抽阻止他道:“得了,你想吃我还不想看呢,以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原本关你三年都是少的,只是看在你悔过自新的份上,那就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阮兴富听到这话,整个人怔住,下一刻再次嚎啕大哭:“谢谢堂妹,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我真的不敢了。”
挑粪完全不是人干的活儿,更难受的还要忍受孤独和害怕,这些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阮瑶板着脸:“我姑且相信你这话,回头看你表现,要是再犯错误,以后就别想出来了!”
阮兴富浑身一哆嗦,摇头道:“不会的,堂妹你相信我,我不会再犯浑了。”
就这样,阮兴富被放了出来,回到生产队,众人看到他不由震惊了。
“我的娘啊,这人真是阮家老二吗?怎么瘦成这样?”
“我也差点没认出来,比王友贵和他娘还瘦得厉害,就跟干柴一样。”
阮兴富的确瘦得脱形了,王友贵没心没肺,而且还有他娘和他一起挑粪干活,身体虽然劳累,但Jing神不压抑。
阮兴富一个人挑粪,还要担心受怕媳妇跟他离婚,过年大家欢天喜地在过年,他一个人在农场挑粪,各种煎熬下来,他整个人瘦了几十斤。
跟珠圆玉润的杨珍珍比起来,他又老又丑又憔悴,两人看着更不相配了。
他走到杨珍珍面前,小马糖立即伸出双首:“不准打我妈妈!”
阮兴富听到这话,心里难受得不行:“小马糖,爸爸错了,爸爸以后不会再打骂你和你妈妈,珍珍,对不起。”
说着他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杨珍珍被他身上的臭味熏得想呕吐,嫌弃道:“你好臭,你赶紧回去冲洗干净!”
阮兴富连连点头:“好好,我这就去把自己洗干净了。”
要是以前的阮兴富,听到这话肯定要大骂出口,众人看到他现在低声下气的样子,不由感慨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