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们从哪来回哪里去吧!”
宋神庙和风雨桥年久失修,早就摇摇欲坠,村民们知道,可他们无钱修缮,只好过一年是一年。
关于新任沈县令为敛财不择手段的传闻,在半霞村妇孺皆知,村民们久经盘剥,对当官的警惕性很高,在曹许平说不要钱,修庙和桥的钱全部由县里出后,他们也不信。
“天下哪里有掉馅饼的好事,就算掉下来也轮不到我们。”
“我们的庙和桥用不着你们修,别在这假惺惺!”
带着人和物资巴巴的来帮人,结果人家非但不领情,还将人往外轰,曹许平无故受了一顿窝囊气,一时气急,语气不由的有些恶狠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村民们大怒:“你说谁是狗?凭什么骂人?!”
“你们不识好歹,活该被骂!”
曹许平气得胸口疼,来时高高兴兴,谁知这群刁民这般难伺候。
“爱修不修,老子不管你们了!”
双方不欢而散,曹许平气哼哼的带着人和物返回县城,走到一半的时候想起沈长林的叮嘱:“无论遇见什么苦难,都要完成修庙筑桥的任务,完成有赏,完不成则罚。”
赏罚分明,是沈长林驭下的基本原则之一,不论亲疏原因,皆循此道。
曹许平不想被罚,也不愿让沈长林失望,只好憋住气回去继续向村民解释,他们真的只是奉命来修庙和桥,绝对没有其他的企图。
半霞村的村民中,有好几位和邬家寨的那个所谓同德会,而同德会的人,经常向会众洗脑,叙说官员作恶种种不好,让会众联合起来对抗官府。
于是,在曹许平去而复返的这段时间内,那几个会众对村民们道,衙差们奉命修庙是假,要偷宋神的神像去卖是真。
他们说的言之凿凿,村民们信以为真,等曹许平回来后,直接被愤怒的村民给赶了出去。
受阻的不仅是曹许平,派出的其他几队修路、修水道的衙差,同样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阻挠。
沈长林算是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基层工作,简而言之就是鸡毛蒜皮,这时候的沈长林想到当日对着满朝文武,夸夸而言说要改革的自己,不禁失笑。
改建一县已是如此之难,一国之改革,更是地狱难度。
基层工作久了,沈长林意识到会用人的重要性,政务千头万绪,培养得力干将很重要。
包括曹家兄弟在内的十多人,被沈长林反复的历练培养,择优重用,很快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却生活经验丰富的汉子,就练就了一身基础行政的本领,用起来格外顺手。
沈长林甚至觉得,他们比那些秀才甚至很多举人都会办事,脑子活泛,遇事会想办法,不怕承担责任。
因此,沈长林主导的这轮基建工作,虽然困难重重,但还是艰难的推进下去。
同时十几万库银也见了底,曹许光心疼的同时,也彻底相信沈长林没有将库银据为私有的想法。
“原来沈哥真是个清官!”
曹许平听了,感慨道:“是啊,许光,跟着你沈哥好好干,将来一定有出息!”
这一年,南方的雨水格外丰沛,雨连绵不绝,各地洪涝、塌方、民房被淹的灾情频发。
西南边境地区尤甚。
灾情统计档传到西建布政使司手上时,老者捋着胡子细细查看情况,在看到海青县的灾情禀报时,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今年海青县竟无一人受灾身亡?”
要知道往年,海青县是伤亡最惨重的一县。
西建布政使司的幕僚接话道:“大人有所不知,今年海青县新赴任了一位沈姓县令,叫做沈长林,上任扩招衙差,征欠税,修桥筑路,修缮危房,因这位沈县令未雨绸缪,海青全县受灾最轻。”
幕僚的话语间,充满了对沈长林的赞赏。
布政使司闻言,轻蹙眉:“这位沈县令,就是去岁的新科状元吧?”
“正是此人。”
“能金榜题名的,果非凡人,海青县这烂摊子,还真叫他给支起来了。”西建布政司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本官这就修书一封,向圣上禀明他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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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京城风雨摇◎
“大人且慢!”那幕僚急忙阻止, “沈县令的政绩,恐怕还不足以打动圣心,大人不妨再等一等。”
西建布政使司捋着颚下胡须, 沉yin片刻后果断拒绝:“我对他有赏识之心,何必多等。”
“只怕京中……”幕僚欲言又止, 他同样欣赏实干之才,但为他家大人的前途着想,此刻对沈长林的一切冷处理, 才是上上之策。
不过西建布政使司才不顾这些:“圣意难测, 不如放轻松,什么都不想,尽随本心便是了。”
说罢唤书童到身前来伺候笔墨,写起奏折来。
与此同时,海青县衙外,一阵锣鼓喧天,噼啪的鞭炮炸个不停,满地的红纸屑喜庆热闹,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