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这边正在六楼四处查看,一边回收剩下的感应器,一边寻找干戈的身影。
电影院和会议厅都没人,重复问了玉帛和卡门不下十遍,干戈到车上了没?得到的,一直都是否定的答案。
因四处奔波的关係,他的面颊都是汗,衬衫衣领也因热的关係被他拉得半开,头发早已被拨乱,几丝几丝的垂掛在面具上。
玉帛坐在后座不断的往饭店门口看去,盼切的希望下一秒就会出现的哥哥跑出来的身影。
但同样无果。
干戈耳麦的讯号时断时通,有时会听到些杂音,有时又寂静无比。
罌粟不放弃的不断和他讲话,也不晓得哪些话他是有真的收到的?
看着原些在楼层里徘徊追击的黑衣人逐渐变少,罌粟也开始感到不安起来。
难道因为已经抓到他了,所以开始撤回人员了吗?这种想法不免从心底浮现起来。
但这时,卡门却说话了。
「罌粟,我刚绕了饭店一圈,发现他们的人把每一个入口都守住了,大门、后门、员工专用的,都有几个人在那里,干戈应该还在里面,只是不晓得躲哪里去了,他们也不知道。」
「是吗?」罌粟回,「我知道了。」
他关起厕所门,从会议室旁的厕所走了出来。
同时,有个打扫人员低着头走来,推着床单回收推车进到位在厕所斜对面的储物室去。
罌粟看了他一眼,忿气往另一边离去。
而那名打扫人员,在一阵子后从储物室出来,走到方才罌粟去过的厕所里,并打开了扫具间。
罌粟再次和卡门确认干戈是否上车,又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最终靠在一面墙上休息,打算先冷静下自己的情绪,重新思考方向、订个计画,别让负面情绪控制自己得盲目又失控。
就在这时,他听到自己的耳麦传来细小的声音,似乎是干戈。
他赶紧压住耳麦,并用另一隻手摀住另一个耳朵。
声音渐渐变得大声和清晰,他除了用力听之外,还左右张望了一下四周,因为感应器被拆了,若能接收到对方的声音,代表对方应该就在自己附近。
他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打扫人员,注意到对方身后刚好来了几个黑衣人,他离开墙边装出无所事事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那边那个电梯会直达餐厅吗?」
他说着,指向打扫人员所面对的那个方向。
就在尽头楼梯旁的电梯。
男子压了一下头上绣有饭店logo的帽子,轻声回答,「是的,先生,就在二楼。」
几名黑衣人这时经过二人身旁,只是瞥了两人一眼便走了。
罌粟点点头,发出哦的一声回应,然后马上拉住对方的手,把他拽到和自己贴着,小声地说,「大家都担心死你了,你等等从工作人员的通道出去,把公事包给我。」
干戈却抬头看向他,「拿着公事包出去你会被他们搜的,门口不是都他们的人吗?」
「你听得到我们的声音?」
「听得到啊,只是你们听不到我的声音而已。」
「我知道了,那你把毒品放在哪里?」
「我、我藏起来了,现在不好拿。」
「藏起来?」
罌粟显然不相信,他退一步上下扫视干戈的穿着。
戴着一个帽子,素面卡其色的衣裤,都很简单粗暴,宽宽松松的,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口袋。
罌粟又跨一步贴近他。
「你能确保不会被他们发现吗?」
他严肃的看着他,虽然面庞隔着面具,但干戈能看到对方担忧的双眼。
或许干戈用了手段把东西藏起来了,可能是用带子或毛巾绑在身体上,或藏在袜子里、帽子里,反正,他可能好不容易才藏好的,现在叫他弄出来给自己看说不定会穿帮或松掉,所以罌粟选择信任他。
他点点头,「他们把毒品用一小包一小包装着,很好藏。」
干戈露出澄澈的双眼,给他一个乾净的微笑,似乎是想要安抚对方一样。
罌粟頷首,摸摸他的脸。
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个笑容,他想。
回予男孩一个微笑,他拍拍他的肩让他赶紧走,然后也大步流星的往楼梯走去。
几乎是用尽生命在飆车,卡门快速的将三人送回家,开了自己的家门让他们进去。
在环顾四周,检查没有人尾随后,她小心翼翼的闔上门。
干戈是跑上车的,就在罌粟上车后不久。
但是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似乎没什么力气,艰难的跨上车后,便虚弱的靠在位子上近乎没有动静。
玉帛不断问他话,他也答不出点东西,只是闭着眼睛在休息。
这相当奇怪,因为明明几分鐘前,在和自己对话时,他还好端端的。
能笑、能说、能走,甚至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