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点到即止,转身道:“既然你决定了就随我来拿药方吧。”
满宝给他开药,道:“她得扎针,先连着扎五天,这四天每日午后,太阳最大的时候,你们把人抬过来,不用排队,直接进帐子,我会抽空给他们扎针。”
“不过你们得找个住的地方,必须保暖,她不能吹风,也不能受寒,像之前你想的那样住在城隍庙里或是直接住在客栈的柴房里肯定不行。”满宝道:“找个住的地方吧。”
汉子便一脸为难起来,但迟疑过后要是咬牙点头了。
满宝就笑了笑,扯出另一张纸来道:“这张药方是我们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一起辨症出来的,比我之前开的还要好,你们要是谨遵医嘱,保养得好,可能用不到三个月就治好了。”
她将手上才写好的纸递给他,道:“这是我家饭馆的地址,我知道你们初来京城不熟,你们循着去饭馆里找我五哥,让他帮忙给你们找个地方,三个月呢,最好是租个房间,我知道你们吃药吃饭都要花钱,我会拜托我五哥给你们找点儿活干,不一定有,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还没想过要在京城找活儿干的几人瞬间打开了一个世界的大门,愣愣的道:“我,我们还能在京城干活儿?”
满宝道:“为什么不能?”
扛包之类的活儿,刚到京城的时候她四哥五哥他们也都做过的,加上现在周四郎做生意,和外城的一些商行商队来往多了,找这种扛包的活儿还是不难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立即咧开嘴笑,“回大人,我姓罗,家里排行老大,我,我的名字不好听,您叫我罗大郎就好。”
满宝点了点头,挥手道:“你们去吧。”
罗大郎则捏着纸没动,他涨红了脸道:“大人,我,我不认字,这地址……”
满宝便笑道:“我家的饭馆在外城荣和街上,就叫周记饭馆,要是记不住可以拿着纸问旁边店铺的人,他们会给你指路的。”
路上走的人不一定柿子,但店铺里的掌柜是一定会识字的,问他们总没错。
罗大郎听闻,立即应下,小心的折了纸后塞进怀里先去抓药。
满宝给他们配了三服药,他付钱取了药后就把妻子又抱到了木板上,然后和弟弟们抬起木板就往外城去。
满宝忙了一天,直到夕阳西下大家才能挂出牌子收工,学生和差役们将桌椅板凳等往太医署里搬,刘太医伸了一下腰,又伸手揉了一下,叹气道:“老了,老了,赶不上你们了。”
大家笑了笑,纷纷加入“老了,老了”行列,满宝默默的没说话。
方太医就提议道:“这会儿回去也要过饭口了,要不我们去陈记吃个羊rou汤?”
“这个不错吹了一天的寒风是要吃点热乎的。”
满宝更默了,她收好了药箱,叹息一声后和众人告别,“刘太医,萧太医,我先回宫了。”
众太医就笑眯眯的和她作别,“回吧,回吧,一会儿天黑宫门要关了。”
刘太医还跟她招呼了一声,“今晚是郑太医值守,你警醒些,要是有事可能会去请你。”
因为义诊,郑太医都要独自值守夜班了,他是下午回去补眠后轮上的。
明天是萧太医值守白班,晚上则是方太医值守。
满宝轮到的是最后一天的夜班,那天只来半天。
满宝叹息着上车回宫。
等她从宫门口走回到崇文馆时天都要黑了,白善还在看书,书楼里点着灯,满宝一回到就有内侍来禀报,“公子,周小大人回来了。”
白善从书中抬起头来,缓了一下才起身将书收了,把灯熄灭后和内侍出去。
满宝提着药箱晃悠悠的过来,白善拿着书等在那里,见状忍不住笑,“不饿?”
满宝晃悠悠的走过来,“饿过头,现在没什么感觉了,觉着这会儿宫里安静也挺不错的。”
白善拉了一下她的手,捏了捏,“冻成这样还有心赏景?”
白善接过她手里的药箱,拉了她走,“走吧,我让人去厨房拿了点儿东西给你炖着了,你的饭菜都还在炉子上热着,先吃过东西再回屋。”
满宝就跟他去了他们的院子。
和她住的院子的安静不同这里落锁之前都是热闹的。
灯火通明,大部分房间门都开着,大家正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满宝他们进门时,正中的那个房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正哄堂大笑起来,还有人激动的拍着床板大乐。
赵六郎仰天大笑的时候瞥见周满进来,他就哟的一声,胆大包天的吹起口哨来。
满宝一听就叹气,扭头问白善,“你吹响了吗?”
白善脸微黑,“没有。”
满宝看了屋里的赵六郎一眼,道:“不知道他吹哨的技巧和六哥的一样不。”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学会。
大家正等着周满羞恼,结果周满只往屋里看了一眼就走了,赵六郎挑眉,扭头问同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