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
明明是大周末的,何纾韫却没在家看到柏予珩的人影,她从画室出来后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发了好一会儿呆,随后猛然惊醒,他去哪儿了关她什么事?
滴!
玄关处的大门被打开,窸窸窣窣的塑料袋声传到何纾韫的耳朵里,出于好奇心驱使,她下意识往门口瞟了一眼。柏予珩拎着两个硕大的购物袋里走了进来,他看到何纾韫时愣怔了一秒,张阿姨上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只听到他特意叮嘱了一句:要放冷藏里,是西瓜冰。
西瓜冰?何纾韫眼神倏然一亮,刚提起腿想去拿一根,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装作若无其事转身再次走进了画室。
不一会儿柏予珩的声音就从房门外响起,他轻叩了两下门:韫韫,妈喊着明天中午去家里吃饭。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何纾韫边扯开脑后的发夹边侧着身子紧贴门框滑出了房间,生怕会和他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肢体接触似的,淡淡的回应道:你妈还是我妈?
柏予珩把她的避嫌行为尽收眼底,语气也随之一沉:我丈母娘。
何纾韫的脊背rou眼可见的僵了僵,她似笑非笑的哼了声鼻子,挪揄道:喊的可真顺口。
她顺着发丝的芊芊手指如柔荑般软润,自顾自走到厨房里拿了根西瓜冰出来吃。柏予珩被她呛了一句也不生气,反而心情明朗了些,好歹她今天说话不省字了,给了他可以得寸进尺谈进一步的错觉:在宿舍住的还习惯吗?
何纾韫夹着手上的包装纸扔进了垃圾桶里,撩了撩眼皮斜睨了一眼柏予珩,仿佛早就在这儿等着他问这个问题了戏谑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我住宿舍的事情的。如果被发现了,也怪罪不到你头上。
柏予珩的脸色不可察觉的黯下了一个度,喉咙里冲出了酸涩的味道,挺难咽的。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只是觉得你住回来我能更好的照顾你。
听着他略带教师职业病意味的说教,何纾韫很是反感,不服输的劲儿窜了上来:我二十岁了,不是十二岁,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
柏予珩心重重往下坠了一楼,长大了,果真不再需要他的照顾了。他紧抿着唇,眼眸一点力气都没有松散着眼波望着她,何纾韫硬是拿着刀子往他心坎里戳,不到要害不罢休:还有,你又不是我的监护人,有什么义务照顾我吗?
不愉快的对话戛然而止,两人掩着满满一肚子说不出口的情绪隔空眼神对峙着。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对他深深的抗拒不友好。
柏予珩再次意识到何纾韫对自己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疏远了,而是到了完全划清界限的地步,一点都不想沾染上分毫的关系牵扯。
眼下不能贸然探进了,但他又不甘心就此打住,只能拿出她曾经说过的话反问她:你不是说过,我是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吗?那我照顾你不是很正常?
何纾韫敛神垂下眼帘,扯了扯嘴角无所谓似的改口了:小时候说的话,你也当真?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记性那么好呢?
要是你事事都记得那么清楚,就该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回不到曾经的亲密。真不知道你是忘了,还是根本没把那么重要的事当做不值一提。
看着他一副困惑迷茫的样子,何纾韫只感觉到自讨没趣,说了也是白说,不在乎的人永远都不会愿意去探究你情绪背后隐藏的不安和失落。
她撇下柏予珩回到了卧室,心情卡顿的时候何纾韫只会做一件事,泡澡。她放满了一浴缸的热水,坐在浴缸沿细心从架子上挑选了一瓶浴盐。
血橙混着葡萄柚的香氛能冲走身心所有的疲惫,她躺在花海般温暖的浴缸里,听着耳边飘来唐天漪絮絮叨叨的不靠谱分析:不是我说,姐们儿,你说那话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我过?何纾韫吹了吹指尖绵密的泡沫,没大动肝火,淡淡的提醒道:你可别忘了他做过什么,这么快就可怜他了?你也太容易倒戈了吧?
唐天漪顿了顿,调整了说辞:我当然知道是他有错在先了,可是予珩哥对你一直都很好啊,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吗?他想让你回家住着,也是怕管星琪再欺负你啊。
何纾韫扶着浴缸坐直了身子,郑重的落下申明:管星琪欺负我?姐们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我有那么柔弱不能自理吗?
反正我觉得你说那句,什么他没义务照顾你那句话,确实有点太严重了。你要不要找个机会跟他摊开来问个清楚啊?说不好,是误会呢?
误会这两个字,何纾韫听的都烦了:误会个屁,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错?你别再胳膊肘往外拐了,我真的会拉黑你。
唐天漪真服了她的牛脾气了,立马败下阵来投降:好好好,绝对他百分百的错啊,什么人呐!有女朋友还骗人!
行了,我冲澡去了,挂了。何纾韫锁掉屏幕从浴缸里托了一地的水痕走进了淋浴房,打开花洒,冲掉了身上所有的泡沫,仰头任由水珠倾洒。
她是从什么时候正式确定心意的呢?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