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渺酒量不好,但不好也分程度。
几瓶啤酒能让她不再隐藏心思,张牙舞爪,恨不能咬下你身上一块rou。
可要是再醉上一点儿……
纪渺乖乖地让陈正帮她穿上外套。
他弯腰拉拉链时,她双手搭在他肩上,脑袋因为晕乎,半倚靠在他身上。
陈正替她把夹在衣服里的长发顺出来,低头看见她脸上表情,心里柔软了一片。
指尖蜻蜓点水地划过她长翘眼睫,他笑着问:“怎么还在笑?”
“因为开心。”她眉眼弯得更深。
“为什么开心?”
“这里很漂亮,”纪渺说,“有很多很多雪。”
很忙,但也非常充实。
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见识到了社会的很多面。和澳洲还有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一样,是她曾经最想要接触的工作。
住宿点分部在农庄各处,他们需要穿过农庄里的小路,走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距离不远,但纪渺喝醉了脚步不稳,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
她又爱玩,一路上摧残圆润可爱的雪蘑菇。
一小段路,他们走了快二十分钟。
北方干冷,帽子手套戴得齐全玩雪不冷,陈正没阻止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路灯照得雪景橙黄一片,北方深夜的星空,美得不真实。
纪渺仰头看了会儿,在陈正走近后,问他:“漂亮吗?”
陈正没看星空,他的目光里只有她。
“很漂亮。”他轻喃。
纪渺站在路边的台阶上,比陈正高一点,低头看着他,半天不说话。
陈正忍不住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她举起一根手指,浅浅地从他的眼睛滑到嘴角那颗小痣上,“你也很漂亮。”
空旷寂静的农庄一隅,响起好听的低笑声。
他向前倾身,凑近她,闻着她脖颈间的香气,低声问她:“那你要不要?”
她怕痒,笑着往后躲开,怕她摔着,他伸手揽在她腰上护住。
她没推开他,反而主动伸手勾住他脖子。
“渺渺……”手上逐渐用力,将她带进自己怀里,陈正抵着她额头,呼吸声一点点加重,最后带着隐隐的哽意,小心翼翼地开口,“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好。”
“……”
陈正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呢。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瞬间脑子空白一片。
当他意识到纪渺说了什么后,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好,”纪渺再次肯定地点了下头,“但你能先帮我找个人吗?”
“找……人?”陈正往后退开一点,有些茫然不解地看着纪渺。
“嗯,找人,”纪渺说,“你能带我去找陈正吗?”
“渺渺……”
“我十八岁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纪渺的眼睛里映着雪景、星空,和不加掩饰的对一个男孩的喜欢,“他叫陈正,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他们刚才离开的小木屋突然热闹起来。
吵闹的喧哗声由远及近地传过来,打碎了墨色寂静的夜空。
纪渺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她皱起眉,手指轻轻抚过陈正眼角,担忧地问他:“你怎么哭了?”
滚烫的泪水不断从陈正眼眶里滑落。
纪渺根本来不及替他擦去,干脆伸手抱住他,手掌一下下搓着他的后背安慰。
呼吸困难让纪渺有点难受,但她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任凭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不断收紧。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肋骨都被勒得微微刺痛。
纪渺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很伤心很伤心,而他的伤心无法被安慰和排解。
她根本无法安慰他一丝一毫,只能抱着他,希望能让他暂时好受一点。
北方的深夜,陡峭寒冽的风吹在身上,冷得人直哆嗦。
滚烫的泪水在滑出眼眶的那一刻便冰冷刺骨。
冷得全身都在疼。
他们虽然拥抱着彼此,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对纪渺来说,她把一切都放下了。
就像他连柑橘的味道都不敢闻,而她能毫无芥蒂地吃薄荷糖。
陈正,已经成为了纪渺的过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周三凌晨12:00更新,18:00不再更新~
sao扰你
回到小木屋时, 陈正已经差不多恢复了正常。
他带纪渺去了她的房间,在她洗澡时,把她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收拾了一下。
纪渺洗澡很快, 陈正还没离开她就洗好了。
小木屋里睡的都是大炕,占据半个房间, 又大又暖。
纪渺躺在炕上,兴奋地滚了一大圈。
“这床怎么这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