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屋内走了两三圈,沈婳就有些走不动了,她半边的身子倚在凌越的怀里,他正要扶着她坐下,突得两人皆是一僵。
沈婳捧着自己的肚子,双眼一眨不眨,愣了足有半刻钟,才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吓到什么似的极轻地道:“阿越,你感觉到了吗?”
身后的人也愣了下,他失去了往日的淡定与持重,顿了片刻方绷紧地道:“嗯。”
“他,他动了,是宝宝动了。”
之前苏氏与嬷嬷都说过,大概四个月后就会有胎动,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格外安静,若不是小腹rou眼可见得一点点鼓起,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有没有怀孕了。
没想到他不是不动,是要等爹爹回来啊。
初次当爹娘的小夫妻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而沈婳更多了份兴奋,凌越则是无措。
便是碰上以一敌百的战事他都没这么慌张无措,他的双手僵直,凸起的喉结上下颤动了下,“我去喊大夫。”
说着竟真的要出去喊人,倒把沈婳给逗笑了。
谁能想到号令天下的肃王,碰到自家孩儿头次胎动,反应竟会是这样的。
“阿越,不用喊,这是正常的,这说明我们的宝宝很健康,他定是睡饱了,这会醒来了呢,许是知道你回来了,急着见你。”
凌越抿着唇,浑身绷紧动作僵硬地将她扶到了榻上,在遇见沈婳之前,他都以为自己厌恶血脉亲人,家于他而言不过是虚伪与血腥的地方。
可自从有了沈婳,他开始期待回家,甚至很快还会有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小家伙出生,这真是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老实说,方才知晓这个消息他都没什么真实感,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他将要有孩儿了。
沈婳感觉到他手臂的僵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她握住他的手掌,小心且坚定地放在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上:“你摸摸他呀。”
“阿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你说宝宝出生以后会像你还是像我啊?”
“要是他也能有一双像你这般好看的眼睛就好了。”
她在耳畔低低地轻语,就像是首动听的歌谣,让他不自觉地入了迷,僵硬的手掌也渐渐地和缓了下来。
而后他感觉到掌心下的拿出柔软,突然又动了一下。
他的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抹柔软,“都喜欢,像你更好。”
沈婳的眼眶也有些热,他虽然无法原谅曾经的家人,却在努力地接纳另一个家,她伸手将他拥紧,欢喜又轻柔地道:“阿越,我和宝宝都在等你回家。”
孑然一身二十余载,他终于有家了。
由钦天监算了吉时,登基大典本是定了六月,可沈婳的产期在七八月,生产完还要坐月子,路途奔波她的身子自然吃不消。
凌越冷着脸直接给改成了腊月,玉玺在他手上,大雍七八成的兵权也在他手上,满朝文武何人还敢有异议。
他便在城内置了行宫,一半人留守京都,一半管事的大臣来了凉州,一应事宜皆在行宫办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婳本就易出汗,自打入了夏就愈发不爱动弹,可冰山太寒又怕伤身,只能变着法得给她消暑。
可这白日漫长,整天窝在屋里实在是难熬,恰好前些日子甪端做爹爹了,生了好几只小nai狗。
当初这甪端还是她央求凌越救下的,就是没想到当年小小一团如此可爱的小狗,会长成这般凶猛威武的模样。
沈婳自小便喜欢小动物,但苏氏怕小狗牙尖嘴利地会伤着她,才不许她养。如今她出嫁了,凌越又是个宠她无度的性子,她想要的就没不点头的过。
有次傍晚她去园中消暑散步,就听见不远处的狗叫声,又轻又nai,听着叫人心都化了,她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狗舍瞧。
杏仁没法子,只好叫养狗的小太监将小狗抱出来。
很快一只通体乌黑、圆滚滚的小毛球就出现在眼前,小狗出生刚一个多月,眼睛像枣核般圆润,浑身毛茸茸的,比记忆中的模样还要可爱。
她正要伸手去摸一摸,不想后头还跟着呲着牙的甪端。
小狗生得艰难,原是有三只,可惜活下了这么一只,甪端就像是守护者,日夜不休地守着自己的孩儿。
若是换了旁人这会早扑上来了,也就是它记得沈婳的味道,但这会也瞪着铜铃般的眼珠子,凶狠地盯着她,似乎在说让她将小狗还回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冷厉的声音:“趴下。”
就见方才还凶恶无比的庞然巨兽立即乖乖地趴了下去,她侧身去看,就见凌越身着绣五爪龙纹的便服出现在眼前。
她双眼亮亮地看向他;“阿越,你怎么来了?”
跟着凌越的小太监们就见,他们脸黑了快半月的陛下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凌越搂过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声道:“那些文官身子太弱,让他们喘口气。”
沈婳想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