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不禁感慨了句:“若能骑上一回,那便好了。”
凌越根本不接话,沈婳见他面色不大好看,又怕他会开罪凌维彦,说到底,凌维彦也是担心她才过来的,她也不想他为此得罪了凌越。
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道:“我好似许久没与维彦哥哥跑马了,不如我们来比比谁跑得快,让我瞧瞧自己退步了多少。”
凌维彦也自觉说错了话,听她转移了话题,立即识趣地接上:“好啊,你以前可是比我骑得要好,我这就让人将那匹小马驹牵来。”
他说着就要抬手让人去牵马,不想话还未开口,就听凌越淡声道:“何须这么麻烦。”
沈婳心中有了个预感——
刚这般想着,他抬眼看着她的眼睛道:“就用九婴与他比。”
很快沈婳就与凌维彦在了同一上,凌维彦骑得自然也是匹好马,是只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但与九婴站在一块就显得毫无光彩,变得普通了起来。
凌维彦有些担心地看向她:“婳儿,这九婴到底是烈驹,万一跑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如何是好,要不还是换匹马吧?”
可沈婳却俯身摸了摸九婴的脑袋,很是坚定地道:“我能感觉到它的心情,它是不会伤害我的,我相信他。”
最后的这个相信,不是对九婴,而是对凌越说的。
沈婳目光澄澈地看向他:“舅父,我若是赢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件事。”
凌越手指轻攥,似在考虑。
沈婳怕他要拒绝,干脆狡黠地抢先道:“您不说我便当做是默许了。”
她与这马儿是头次见面,一见如故自然有,可心底也同样是发虚的,她跟着师父驯过马,但从未驯过如此野性的马儿。她敢骑着它走一走,可若是跑还是没什么把握。
但凌越说可以,她便毫不犹豫地信他。
“维彦哥哥待会可别为了给我留面子就故意让着我,一定要拼尽全力才好。”
这是对彼此最起码的尊重。
凌维彦犹豫了下,重重地点了下头,那边就有将士敲响了铜锣
,清脆的声响在耳畔炸开的同时,一白一红两匹马同时冲了出去。
两人的骑术不相上下,但凌维彦是男子,天生的体能与臂力都要胜过沈婳,毫不意外地领先。
若是平日普通的马儿,沈婳或许确实没赢面,可今日她骑着的是九婴,是凌越的九婴,她不想输。况且只要赢了,她就能让他不要上山。
沈婳一手紧握缰绳,一手高抬马鞭,双腿紧紧夹着马腹,咬着牙拼尽全力朝前奔腾着。
两人的比试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见他们骑得你来我往,不分伯仲,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那是三皇子与沈姑娘吗?沈姑娘真是好身手,竟半点不输三皇子,叫人大开眼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沈姑娘自小在宫内长大,骑射都是与太子殿下一并学的,骑术自然差不到哪去。”
“原是如此,这沈姑娘不仅容貌倾城,还温婉贤惠学识过人,与太子真是天生的一对,想来很快便要定下婚期了吧。”
“陛下如今身子骨恢复了,定要将此事提上日程,咱们只需耐心等着进宫讨喜酒就够了。”
凌越抿着唇目光一直随着那红艳的身影移动着,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话确是有几分道理。
她很美,不是泯然众人的美,有些像当初他一眼相中九婴时的惊艳,尤其是她在马上飞驰时的模样,与平日全然不同。
许是跑得速度太快,她绑着马尾的发带不知何时散了,火红的发带随风飞舞,她满头的乌发顷刻间扬起。
若说她平时是娇养的牡丹,那此刻就是荆棘中绽开的蔷薇,明媚夺目美到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骑术比凌维彦要高,唯一吃亏的就是体力跟不上,但这小小的缺失也能被九婴所弥补。
眼见她落后半个马身,众人都在惋惜时,在往返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攥紧缰绳一夹马腹,就见她与九婴犹如融为一体般腾跃而起,瞬间反超。
凌维彦只觉眼前闪过一抹红痕,再咬牙去追时已经完全追不上了。
待沈婳冲过起始点,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欢呼,她跑得满头是汗,却有种酣畅淋漓之感。
她有多久没能如此放松过了,什么都不用去管,没有未婚夫没有表妹,更没有书中她悲惨的结局,她的脑海里只有凌越相信她的眼神。
世人皆说女子不必学文弄武,凌维舟也说她什么都不必会,只要安心等着嫁给他。
书中的那个沈婳信了他的鬼话,为了他丢掉喜好,放弃自尊,失去家人,变得愈发不像自己,最终的结果是被他所抛弃。
故而这一次,她不去在意旁人的目光与言语,不再压抑,只要做自己。
会骑马为何不能骑,能赢过男儿是她的本事,为何不能赢。
她拉着缰绳缓缓地等九婴的速度慢下来,第一时间便去寻场上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