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春桃点点头,又道:“对了,我还和馨如去城西的戏园子看了两场戏,是编的新戏,你肯定没看过,我讲给你听听……”
谢霁庭听着她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讲着那两出新戏,心里的沉郁之气莫名消散了许多,心境也平和了下来。
等她讲完,他点评了两句,才将殷六爷的请求说了出来,道:“殷苒居于内宅,我不便照拂,你改天抽空去邱家看看,殷家落罪,邱家未必会善待她。”
何春桃一听也有些担心,忙道:“好,我明天就去邱家看看。”
“记得多带些人过去,邱家人若敢阻拦你,便直接带人闯进去。”谢霁庭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何春桃点了点头。
翌日,何春桃一大早,就带着一大群人去到邱家做客。
到了邱家,却只见到邱煜,说是殷苒患病不宜见客。
“殷苒生病了?是什么病?那我更要进去看看她了。”何春桃担心道。
“是风寒之症,您若是进去看她被过了病,在下实在不好向英国公交待,您还是请回吧!”邱煜恭敬道。
何春桃见他再三阻拦自己进去,便也不同他废话了,就按谢霁庭所说,带着人强闯了进去。
到了内院一看,却见殷苒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整个人瘦骨嶙峋的,也不知是病了多久。
她忙让人请了大夫过来给殷苒诊治,却得知,殷苒竟是活活饿成这样的。
她愤怒至极,却也只能先让人熬了米汤给殷苒灌下去,殷苒喝了米汤后总算清醒了些,她抓住她的手,跟她说了她这些天的遭遇。
说是自从殷家落罪,邱煜怕受殷家牵连,又怕被人指责忘恩负义,便不敢休弃她,只将她关在屋子里,每天只给她一点点米汤喝,要慢慢地把她身体拖垮,直到她饿死病死。
“那你公公呢?他知道邱煜这般虐待于你吗?”何春桃生气地问。
“他知道,却假装没看见。许是怕,我挡了他儿子的前程吧。”殷苒有气无力地答。
“好一对狼心狗肺的父子!当初他们流放边关,靠你们殷家给他们脱罪时,可不是这副嘴脸!”
何春桃很是气愤,亏她当初瞎了眼,竟觉得殷苒和邱煜是一对有情人,希望他们能终成眷属。没想到,邱煜竟然是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
殷苒好好一个姑娘,竟生生被他给虐待成了这副不成人形的模样,她若是晚来两天,恐怕殷苒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对了,你的孩子呢?”何春桃问。
她记得殷苒当年就是因为有了身孕,殷家才想办法帮邱家脱了罪。
“孩子没福气,去年就夭折了。”殷苒流泪道。
既然孩子都没了,那就更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何春桃当即道:“你别怕,我现在就带你离开邱家,回头让谢霁庭好好治邱家的罪,好给你出气!”
殷苒却摇了摇头:“我出去了又能去哪儿?殷家已经没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你不会还想留在邱家吧?”何春桃难以置信道。
“春桃姐,你知道的,我有多爱他,即便到了现在,我也还是想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做他唯一的娘子。”殷苒痴笑道。
“可你就不怕被他们给害死吗?”何春桃激动道。
“有你给我做靠山,他们便不敢再这么对我了,说不定,他们还要巴结我呢?”殷苒讽刺地笑了笑。
何春桃再三相劝,殷苒都不肯跟她离开,她再怒其不争,也只能任由她去了。
临走前,她特意留下话来,说是以后隔些日子就会来看看殷苒,让邱家善待殷苒,否则,休怪她不客气。
然而,还没等到她再去邱家看望殷苒,就传来了邱家夜里突然起火,一家子人,除了几名奴仆,其余的全都被烧死了。
其中,殷苒和邱煜到死,都还紧紧抱在一起。或者说,是殷苒紧紧抱住邱煜,不让他逃离火海。
邱家这火起的蹊跷,应该是殷苒为了报复邱家,亲自点的火。
何春桃听到消息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难怪殷苒死活不肯跟她离开,原来,从那时起,她就打算和邱煜同归于尽了。
谢霁庭亦是有些感慨,当年殷家一把火烧死了整个戏班子,如今,殷家的出嫁女殷苒,竟一把火烧了邱家,与邱家人同归于尽了。
难道这世间,当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么?
他好生安慰了春桃一番后,亦暗下决定,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些,不能让她们母子有任何危险。
何春桃为殷苒的事伤怀了好几日,这天,她正跟馨如说,让她以后找夫婿时擦亮眼睛,千万不能找邱煜这样人面兽心的男人当夫婿,府里便来了不速之客。
竟是宣宁侯带着女儿卢筠柔和小外孙谢明轩来了。
何春桃听到消息时都惊呆了,待见到人后,看到谢霁庭的那位天仙表妹,以及她身侧那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时,她彻底懵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