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却急忙拦住她,小声道:“你喊小谢出来作甚?原先你跟韩副将在一起便也罢了,现在韩副将来得少了,你也不能找小谢这样的流人啊,难道你想子孙后代都沦为军户?”
何春桃一时颇有些无语,合着吴婶一直认为她和韩副将有一腿,但即使这样,也愿意捏着鼻子娶她当儿媳妇。这看样子,除了想图她的钱财,怕是还想借着她攀上韩峻这高枝儿呢。
“婶子,您误会了,我叫小谢出来,是因为小谢最近开始做媒人了。他保的媒,就没有哪方不满意的,我让他帮您挑个好儿媳,一准能让您满意。”
正好谢霁庭端着茶出来了,何春桃忙冲他挤了个眼神,道:“小谢啊,你来得正好,吴婶正愁给她儿子说门什么亲事呢,你快帮她介绍几个好的。最好是家境殷实,家世又清白的。”
谢霁庭收到眼神,先不紧不慢地把两杯茶分别递给吴婶和春桃,接着坐下来,询问道:“吴婶想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可有什么具体的条件?”
当着谢霁庭的面,吴婶不好直接说想要春桃做儿媳,便委婉道:“最好是像春桃一样能干又孝顺,还能供我儿子读书的。”
谢霁庭这才明白,吴婶竟是将主意打到春桃身上了。
他非但没生气,面上笑意反而更深了:“令郎一表人才,又有功名在身,这个条件并不难找,吴婶放心,回头我一定给令郎寻个合适的。”
“是吗?那就劳烦小谢了。”吴婶将信将疑道。
如果当真能找到个嫁妆丰厚能供儿子读书的黄花大闺女,那肯定比春桃这个带孩子的寡妇要强得多。
送走吴婶后,何春桃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责备了谢霁庭两句:“我让你帮吴婶找儿媳,你还真答应帮她找啊?你随便应付两句不就行了。这下好了,我看你怎么给她找个合适的,回头她要是不满意,且有的闹腾。”
“掌柜的放心,我一定让她满意。”谢霁庭笑道。
就算为了让吴婶别再来打春桃的主意,他也要帮吴婶找个好儿媳。
何春桃对他这句话深表怀疑,可没想到,他动作很快,不出三天,就找到个合适的,是隔壁县里一家布商的女儿,叫彭珊珊,年芳十九,因为急着嫁出去,家里愿意陪上价值五百两银子的嫁妆。
吴婶一听到五百两银子的嫁妆,立时便心动了。不过,等她亲自去隔壁县里打探了下,回来就到食肆闹了起来。
“小谢,我是信任你才把找儿媳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可你找的那叫什么人啊。我去隔壁县打听了,都说那个彭珊珊长得奇丑无比,身上还有异臭,所以即便陪上五百两嫁妆,也没有人敢娶。”
谢霁庭被她一通指责,却笑了笑,不急不慌道:“若非如此,彭家又怎肯出五百两嫁妆嫁女儿?且不是彭小姐嫁不出去,是她一心想挑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还要长得一表人才的,这才蹉跎到今日。令郎的条件,彭家一眼就相中了,说是只要令郎有这个天分,彭家会竭尽全力,供令郎读书。”
谢霁庭说到这儿,见吴婶有些心动,便故意道:“吴婶,您可想好了,错过彭家,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人家了。且我听说,彭家最近不止相中了令郎,还相中了隔壁县一位读书人,您若是想和彭家结亲,还得尽早做决定才是。”
吴婶一时有些纠结:“可是长得太丑了,我怕我儿子不同意啊。”
“同读书前程比起来,区区样貌又算得了什么?相信令郎一定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的。”谢霁庭劝诱道。
吴婶听到这儿,一咬牙做下决定:“你说得对,同前程比起来,长得丑点又算得了什么?我这就去请媒婆上门提亲去。这事儿要是成了,婶子一定给你包个厚厚的红封。”
吴婶说完匆匆离开,似是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何春桃想了想,有些担忧道:“吴婶娶这个儿媳,就是为了图人家的钱财,肯定不会好好对人家。吴婶的儿子也没什么读书的天分,万一一直考不中,一辈子都只是个童生,那你撮合他们,岂不是害了那个彭小姐?”
“放心吧,我打听过了,那位彭小姐自幼随父亲学做生意,是个厉害性子,又有娘家依靠,不会吃亏的。且吴婶家的情况,我都让人跟彭家说清楚了,彭家既然依旧愿意跟吴家结亲,应该是衡量过了。”谢霁庭解释。
何春桃这才放下心来,性子厉害些好,这样就不会吃亏了。
吴婶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月,就和彭家换了庚帖纳了吉请了期,就定在一个月后成亲,还广发喜帖,邀请街坊们到时候去捧场。
镇上许久没有这样的大喜事了,何春桃和街坊们一样,都等着吃喜酒看热闹呢。
不过,还没等到去看别人家的热闹,热闹就先来自己家了。
这日,一行浩浩荡荡的车队途径雁归镇,停在了桃原食肆门口。
这行有数百侍卫护送的车队,竟是要送永嘉公主前往鞑靼和亲。车队里俨然还有之前经雁归镇入京的鞑靼使团。
众人这才知道,之前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