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庭没办法,只好先把窥筒放进屋里,这东西可淋不得雨。然后,找到一把油纸伞,快步回家去了。
果然,走到半路,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即便打着油纸伞,到家时,也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幸而是在夏天,不然淋上这么一场雨,指定要染上风寒了。
谢霁庭擦着雨水,连打了两个喷嚏,心里却想着:能在七夕之夜,陪她一起在屋顶看一场别样的星星,便是淋一场雨,也值得了。
作者有话说:
小谢惨兮兮~
暑去秋来, 天气渐凉。
这天上午,何春桃照旧挎着篮子去集市上买菜。
正比较哪家菜更新鲜时,听见不远处传来羊的咩咩声,她抬头一看, 瞬间怔住了。
那面前摆着几头肥羊的摊主, 竟然, 竟然是赵大原!
何春桃瞬间眼盈热泪, 却又不敢上前,生怕是自己眼花了看到的幻影。
直到旁边有人经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她才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 激动地唤道:“大原, 是你吗?”
却见摊主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仿佛看陌生人一般。
“大原,我是春桃啊,你不记得我了?”何春桃急切道。
见摊主面上表情瞬间从疑惑转为她熟悉的憨笑, 何春桃骤松一口气, 正要再开口, 却见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
她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皮肤微黑高眉深目的外族年轻妇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婴儿。
年轻妇人走近后,摊主竟站起身来,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婴儿, 婴儿骤然换了怀抱有些不适应哼唧了两声, 摊主于是抱着婴儿往空中扔了两下, 这才逗得婴儿咯咯笑了起来。
年轻妇人却是担心地用手在下面接着, 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责备了摊主几句。
摊主憨笑两声,也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但看样子,应该是在赔罪。
因为他这副憨笑赔罪的样子,她再熟悉不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摊主,分明就是她苦苦找寻的赵大原,可他为什么,为什么非但不认识她了,还另有了妻儿,甚至说着完全陌生的语言?
这时,年轻妇人注意到她在摊前站了许久,用汉语问她:“客官,你是要买羊吗?我们的羊又肥又嫩,很好吃的!”
何春桃愣了下,问:“你还会说汉语?”
“我娘是汉人,所以我从小就会说汉语。”年轻妇人解释。
“你们是打哪儿来的?”何春桃又问。
“我们是图特部落的,在草原上牧羊生活。我叫阿茹娜,这是我男人,叫特木尔。”年轻妇人指着赵大原介绍道。
“你男人,是汉人吗?”何春桃忍不住问。
“怎么可能?他长得这么高壮,皮肤又黑,一看就是我们草原上的男人。”阿茹娜笃定道。
何春桃:“……”
谁说皮肤黑长得高壮就一定是草原上的人,赵大原就不是!
“那你男人,会说汉语吗?”何春桃问。
“他会说,特木尔,来说两句汉语。”阿茹娜对特木尔道。
特木尔正低头逗孩子呢,闻言头也没抬道:“扎那,待会儿卖了羊,爹爹给你买好吃的。”
何春桃一听,这口音这般纯正,不是汉人才怪,也更加确定了他就是赵大原。
“你男人汉语说得这么好,难道也有一个汉人娘?”何春桃试探地问。
阿茹娜摇了摇头道:“这我倒不清楚,他之前受伤失忆了,到现在也没想起来自己家在哪儿,也不记得自己的爹娘了。”
何春桃眼睛一亮,果然,竟是真的失忆了,怪不得他不记得她了,还有了新的妻儿。
她正要再问,赵大原却不耐烦道:“你买不买羊?不买就不要挡在这影响我们做生意。”
何春桃忍不住磨了磨牙,以前他从来不敢这样跟她说话的,看在他失忆的份儿上,她就先不跟他计较了。
为了能打探出更多消息来,她当即财大气粗道:“买!买两头!就送到前面主街上的桃原食肆,我是桃原食肆的掌柜,叫何春桃,你们叫我春桃或者何掌柜都行。”
她特意重复了几遍‘桃原食肆’和自己的名字,却见赵大原没有丝毫反应,显然是失忆失得很彻底。
“原来是何掌柜,您放心,我待会儿宰杀好就给您送过去。”阿茹娜满面笑容道。
何春桃接下来也没心思挑菜了,随意买了一篮子菜就回了食肆。
回到食肆后,她呆呆地坐在前厅,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她千里迢迢来到边关,就是为了找寻赵大原。一年多过去了,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却突然找到了,还是个活的,她理应高兴才对。
可偏偏赵大原却失忆了,还有了新的妻儿,那个叫扎那的孩子,也不知是不是他和阿茹娜亲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