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桃皱了皱眉,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这样一来,范围可就太大了。这镇子虽小,人却不少,她要怎么一个个去试?
“那本随录我仔细看过,这个罗隐,不出意外,就是主街上这些店铺的老板或是伙计,这样才能每次都在回的标题《月黑风高夜、窃贼碎酒坛》作为暗语,来一一试探。
她最先试探的,是嫌疑最大的刘老头,趁刘老头中午来吃饭时,假意同他寒暄了两句,然后突然说了句‘月黑风高夜’。
刘老头随口对了一句:“醉杀洞庭秋。”
何春桃有些无奈,这刘老头,对个对子也不离一个‘醉’字。
刘老头的嫌疑暂时撇清,何春桃想了想,决定
老周走后, 何春桃问谢霁庭:“你觉得老周刚才是不是在撒谎?他会不会是察觉到我在试探他,才故意那么说的?”
“不会是老周。”谢霁庭摇摇头,“你和李掌柜吵架那日,老周还在外面没回来, 既不在场, 便写不了那么细致, 更不会一字不差。”
何春桃被他一提醒, 才记起来,老周先前去外面进货去了不在场, 那这样看来,郑镖头的嫌疑也撇清了, 他那日也不在场。
她仔细回想了下那日在场的人, 觉得老周开的两家杂货铺的两名伙计很有嫌疑, 一来两家杂货铺和食肆酒馆挨着,二来先前这两名伙计做事虽懒怠,看热闹却最是积极。那日这两名伙计便是最先凑上来看戏的。
何春桃于是和谢霁庭一起, 先去了旁边的周到杂货铺, 谁知还没进门, 就看到伙计站在门口咧着嘴露着两颗大门牙朝她笑得极为热情。
“客官要点什么?本店一应杂货应有尽有,物美价廉童叟不欺, 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何春桃险些吓了一跳, 自从谢霁庭帮老周拟了那些章程后,这杂货铺的伙计待客是越来越热情了,几日不见, 连客套话都编出来了。
“那个, 我来买几个碗, 家里碗不够用了。”一提起这事儿何春桃就有些来气, 上次那帮衙役来家里搜查,摔坏了她好些碗碟,中午险些都不够用了。
伙计当即将她带到碗碟区,继续咧着嘴介绍道:“客官请看,这是井德镇出的上好的青花瓷……”
何春桃拿起一个碗看了看,这不就是普通的粗碗吗?跟景德镇的青花瓷有半文钱关系?
“你说的是哪个景德镇?”何春桃没好气道。
“是水井的井哦,客官!”伙计咧着嘴解释。
何春桃毫不意外,见他一直咧着嘴笑,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变过,像是事先练好的,忍不住问:“你一直这么笑,就不嫌累么?”
“能为客官服务,是小人的荣幸!”伙计嘴角依旧扬得高高的。
何春桃看他这么笑瘆得慌,忙道:“那把这碗给我包十个吧。”
“好的客官,请客官稍等!”伙计很有礼貌道。
何春桃趁他包碗时突然惆怅地叹了句:“月黑风高夜!”
谁知伙计笑得更热情了:“客官要来两盏油灯吗?本店的油灯照得亮用得久,准保您满意!”
何春桃一看他这反应便知不是了,连忙付了钱,提着碗匆匆离开。
从周到杂货铺出来,何春桃又去了趟对面的周全杂货铺,谁知周全杂货铺的伙计竟也是如此‘热情’,嘴角咧得老开,还扑了粉抹了唇脂,乍一看去,跟吊死鬼似的,越看越瘆得慌。
她随意试探了一句,又买了一摞碟子便匆匆离开了。
一出周全杂货铺,她便忍不住瞪了谢霁庭一眼,怨责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看看他们俩都被你那个什么章程逼成什么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简直是吓死人不偿命!”
谢霁庭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想到,这两个伙计这么快就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回头我跟老周说一声,把章程改一改。”谢霁庭尴尬一笑道。
回到食肆,何春桃忍不住唉声叹气:“这罗隐也太能藏了,试了这么多人都没试出来,他总不能是个女人吧?”
谢霁庭沉yin了下,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看随录里用词婉约,行文细腻,确实有极大的可能是名女子。”
何春桃一听,立时开始盘算起来,难不成,这镇上还藏着个才女不成?
她想来想去,决定先去对面酒馆试探下李红杏。虽然随录里把李红杏也写进去了,但难保不是障眼法。
进了酒馆,见李红杏一反常态,竟主动给她奉上了糕点茶水,不免加大了对她的怀疑。
“我不在的这几日,多亏了你帮忙照料小安。不然我在府城,怕是要担心死。”何春桃感谢道。
“也不是我一个人,韩副将不是特意把郑方也留下来帮忙照顾了么?你要谢,就多谢谢他吧。”李红杏摆摆手。
“郑方我要感谢,你我也要好好感谢,不冲突。”何春桃笑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来,吃糕点,上午新买的。”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