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何春桃就意识到自己犯蠢了,他那位表妹与他同龄,又怎么会是年轻小姑娘呢?
“就算不是你那位表妹,也有可能是你其他的旧相好呢。”何春桃找补道。
“我没有旧相好。”谢霁庭说,他只有过她这么一个女人,连表妹,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何春桃没多想,只当是他对他那位表妹极为钟情才没有别的旧相好,也不卖关子了,揭秘道:“其实是从双坪村过来的一个小姑娘,说是叫扈珍儿。我看你睡着了就让她先回去改天再来,她却以为我是故意拦着不让她见你,还骂我是老女人,我一时气不过才……”
“你很美!”
何春桃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听到这三个字,她愣了下,随即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任哪个女人被夸美都很难不高兴。
他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她心里的郁气一下子消散了,就算她年纪大些、生了孩子又守了寡,但只要她美不就行了。
即便哪一天她真的老了,只要她自己觉着自己美,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看上官婆婆就挺美的,哪怕头发白了,也还是喜欢穿彩裙戴银饰,不是为悦己者容,而是为了自己开心愉悦。
心情一好,何春桃便难得大方起来,轻咳一声道:“那个扈珍儿好像误会了什么,回头你要是需要我帮你澄清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
“不需要。”谢霁庭再次打断道。他和扈珍儿并无关系,何需向她澄清什么?
何春桃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对那扈珍儿半分心思也无,心下不免叹了口气,要是让扈珍儿听到这话,她那本就碎裂的少女心怕是要彻底粉碎了。
谢霁庭本来觉得背后的伤噬骨钻心的痛, 但她只是坐在床前陪他说了几句闲话,他背上的痛竟就减轻了不少。
“当年,你也是这么痛的吧?你当时,是怎么熬下去的?”谢霁庭开口问。
何春桃怔了怔,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当年的事, 这些天他从未提过, 她自己也不想提, 一是嫌丢人,二是怕矫情, 三来,提了难免心生怨气, 她可不想摆出个‘怨妇’模样。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 娇生惯养细皮嫩rou, 连这点痛都受不住?牙一咬,什么痛就都过去了。”何春桃哼声道。
“我记得你有一次给春雨喂食,不小心被它啄了两口, 就痛得直掉眼泪。你明明, 是个很怕疼的人。”谢霁庭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在他眼里, 她再嘴硬,再泼辣, 也还是当年那个怕疼的小姑娘。
何春桃一愣, 她不小心被春雨啄了两口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她记得当时小厨房里只有她和春雨,没有第二个人在,她才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想到春雨那爱学舌的怪毛病, 何春桃一时有些牙痒:春雨这个小叛徒, 怎么老是出卖她?枉费她给它喂了那么多好吃的!
“谁说我是痛得掉眼泪的?我那是被灶里的浓烟给熏的。”何春桃辩解道。
谢霁庭见她继续嘴硬, 似是把掉眼泪当成一件丢脸之事, 便没再戳穿她。
提起春雨,何春桃忍不住问了句:“春雨现在怎么样了?”
谢家虽遭逢大变,死了不少人,但那只鹦鹉到底是个稀罕物,应该不至于跟人一样受牵连吧。
“我把它送人了,它现在应该无碍。”谢霁庭答。
何春桃放下心来,没事就好,但愿它的新主人能善待它。
见谢霁庭脸色渐渐好些了,何春桃便没再陪他闲聊,让他自个儿好好歇着,自己则出了西屋,回东屋去了。
西屋本是给谢馨如暂住的,现下被谢霁庭占了,谢馨如便只能同小安一起,随她睡东屋了。
见谢馨如今天一天都闷闷不乐的,何春桃忍不住开解道:“我知道你今天看到你大哥挨打却无能为力很是难过,但越是这样,你越是要想法子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自己,甚至保护你大哥。”
“我也想变得强大,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什么也做不了,我真的是太没用了。”谢馨如伤心自责道。
“谁说你没用的?你今天不是还代替你大哥帮我跑堂了吗?要不是有你帮忙,就我跟巧秀两个,今天肯定忙不过来。”何春桃安抚了两句,又道:“不过你一个小姑娘,也不能一直让你帮我跑堂,还是得想法子学一门手艺傍身。你可有什么擅长的,或是想学的?”
谢馨如默了下,在国公府时,她一直按部就班地生活,听父亲嫡母的话,听嬷嬷的话,听长兄的话,没有自己的主见,也没有什么擅长的。若无意外,她长大后会嫁给嫡母为他选定的夫婿,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但现在,她到了边关,她必须要尽快成长起来,必须要有自己的主见。
她想了想,自己虽然既无擅长的,也没什么想学的,但她自幼便爱吃,那么或许可以跟春桃姐学学厨艺。
谢馨如于是道:“春桃姐,我能跟你学厨艺吗?”
何春桃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