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了,把那个孩子捏在手里,这何春桃还敢不从!
何春桃见裘晟的手下当真要进去搜人,一下子便慌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向他低头,就见李红杏从红尘酒馆走出来,冲裘晟媚声道:“许久没见着裘副将了,怎么也不进来喝一杯?莫不是把奴家给忘了?”
裘晟回头看了李红杏一眼,y荡一笑道:“李掌柜的酒,本将改天再喝,今儿个,本将只想好好吃口水蜜桃。”
李红杏心下暗骂一句畜牲,面上却依旧笑得妩媚:“奴家的酒,怎么就比不过区区一口水蜜桃?裘副将今日不进来,以后可休想再踏进奴家酒馆的大门!”
裘晟有些不耐烦,一个水性杨花的□□,怎么能跟他惦记了许久的那口水蜜桃相比?
他不再搭理她,见两名手下还站着不动,便斥了一声:“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搜人!”
李红杏见状立时冷下脸来,高声威胁道:“裘副将,奴家明日就要去给穆大将军送酒了,到时候,我不介意把裘副将今日所作所为全都告诉穆大将军!”
“本将不过是纳个美妾,穆将军即便知道了,也只会道声恭喜。”裘晟不以为意道。
见李红杏搬出穆大将军也没能阻止裘晟,何春桃一时满心绝望。为了小安,她怕是只能向他低头了。
谢霁庭紧赶慢赶地赶在午时前回到镇上, 谁知,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围在桃原食肆门前,他快步跑过去,正好听到李掌柜威胁裘副将的那句话, 也听到了裘副将那句‘不过是纳个美妾’, 不用猜, 也知道这裘副将想纳的‘美妾’是谁了。
他挤开人群, 只见那裘副将强掐着春桃的腰,而春桃一脸屈辱和绝望, 他心口一揪,来不及多想便冲上前去, 怒吼道:“放开她!”
人群里, 一个浑身麻油味儿的黑瘦老头袖中缓缓滑出半截黑色铁管,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佝偻着腰轻声咳嗽,一个独臂大汉左边袖中刀光闪现,一个棉袄上沾着木屑的矮胖老头看似无意地转动着手腕上的木镯子……
焦屠户扛着砍骨刀跃跃欲试, 巫公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铃铛, 巫婆捏着手里的布偶默声念着什么, 老周给身旁的老车夫使了个眼神,疯妇龇牙咧嘴地朝裘副将低声嘶吼着, 刘老头在怀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块生了锈的铁牌子来……
听到谢霁庭这一声怒吼,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向他看了过去。
见他手无寸铁体型单薄,却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众人虽惊讶, 但还是按捺下来, 想要看看他能有什么法子从裘副将手中救出何掌柜。
刘老头亦将那块好不容易摸出来的铁牌子塞了回去, 饶有兴趣地准备看戏,他倒要看看,这个愣头青到底打算怎么做。
何春桃见那两名手下要往后院去,绝望之下正准备向裘晟妥协,就听见谢霁庭那一声怒吼,见他朝她冲了过来,她先是生出一丝希望,但很快,她清醒过来,他如今不过一介难以自保的流人,又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救不了她。
他这样手无寸铁地冲过来,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还不如想法子去搬救兵。韩峻虽然被派去泽州办差,但兴许还未走远,快马加鞭或能及时追到也不一定。
果然,谢霁庭还没冲到近前,就被裘晟的手下拦住了,两把长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便无法动弹了。
裘晟见这不怕死冲过来的男子脸虽有些肿,但依稀能看得出来是个小白脸,想到何春桃养野男人的流言,便掐着她的腰往身前一带,问:“这就是你背着韩峻养的野男人?”
“不过是个跑堂伙计罢了。”何春桃淡声道。
裘晟见她一脸的不在乎,心下不免有些怀疑,一个寡妇,怎会无缘无故的招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到店里做跑堂伙计?这当中定然有些猫腻。
裘晟一时也不急着让人进去搜孩子了,Yin笑一声道:“区区一个跑堂伙计,竟敢行刺本将,来人啊,给本将狠狠地打,打到他说出幕后主使为止!”
何春桃眼见着谢霁庭被人按倒在地,看着一棍又一棍落在他身上,她既没有开口求情,也没有别过头去,只冷眼看着他挨打。
裘晟见她当真不为所动,仿佛那个伙计挨多少棍,甚至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他猜错了?她当真一点都不在乎那个伙计?
见那伙计挨打时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像是个硬骨头,便斥了一声:“都没吃饱饭吗?给本将用力打,打足一百棍,生死勿论!”
两名手下当即加大力气,一棍比一棍打得狠,很快,谢霁庭背后便沁出了血。
何春桃看着他衣袍上沁出的血迹,看着那扬得高高又重重落下的军棍,看着他惨白的面容,看着他嘴角沁出的血丝……
突然,她眼前场景变幻,仿佛重又回到了四年前被杖打的那一天,眼前挨打之人也从谢霁庭变成了四年前奄奄一息的她。当时,他从她身边经过,却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她的心也彻底凉了。
今时今日,她自然也可以冷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