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桃被大家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回后厨忙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郑方带着谢鹏锐和他同住之人过来了,又把疯妇带到近前来,供老大审问。
“疯妇,昨晚去戏院藏酒之人,可是此人?”韩峻指着谢鹏锐问。
疯妇看了眼谢鹏锐,却呆呆的没有说话。
“昨夜天黑,疯妇未必看清了藏酒人的容貌,不如让她走近些,兴许能发现些什么。”谢霁庭提议道。
韩峻瞥了他一眼,却还是点了点头。
郑方于是将疯妇带到谢鹏锐跟前,谁知,疯妇一靠近谢鹏锐,就激动地拿手指着他,吱吱哇哇起来。
虽然疯妇的话大家听不懂,但很明显,谢鹏锐就是那藏酒之人。
“谢鹏锐,你竟敢私出军营到镇上行窃!说,你昨晚是怎么出的军营?”韩峻冷声斥问道。
“韩将军,我冤枉啊,我昨晚就在军营,哪儿也没去啊!”谢鹏锐喊冤道。
“疯妇都已经指认了你,你还敢狡辩!”韩峻呵斥道。
“她一个疯婆子知道什么,韩将军,您怎么能相信一个疯婆子说的胡话呢?”谢鹏锐大声道。
“嘴倒挺硬!”韩峻冷笑一声,转头问与谢鹏锐同住的几人:“昨晚谢鹏锐可是一直在军营里没有外出?”
几人先是嗫喏着不敢说话,但见韩副将要上军法审讯,便不敢再为谢鹏锐隐瞒,赶紧说了实话。
众人这才知道,谢鹏锐原来是借了别人轮休的牌子出的军营。
韩峻一时勃然大怒,他一直以为军营治理严明,没想到,底下竟松散到了这般地步。今日能借牌子私出军营,他日恐怕连外敌jian细混进来了都一无所知。
“私出军营,违反军纪,罚三十棍。身为军人,胆敢到民户家行窃,加罚二十棍。郑方,行刑!”
“是。”郑方带人过来时,特意带了军棍过来,现在听老大吩咐了,当即拿起军棍,让人把谢鹏锐按倒,准备亲自行刑。
谢鹏锐见当真要当街受刑,吓得立马朝大哥求救道:“大哥,救我,快救救我!”
何春桃闻言看向谢霁庭,见他张了张唇,却到底还是没有出声,只微有不忍地别过脸去。
韩峻瞥了谢霁庭一眼,见他没有求情的意思,便没有叫停,示意郑方立即行刑。
他倒要看看,这谢霁庭是不是真的能忍住不为谢鹏锐求情,一旦他开口,他便可顺理成章地治他一个扰乱军纪的罪名。
很快,谢鹏锐便被打得皮开rou绽,哇哇痛叫起来,甚至痛到开始胡乱骂人了。当然了,他不敢骂韩峻和郑方,只逮着疯妇和李红杏两人骂。
李红杏可不是好惹的,他骂一句,李红杏便能还他两句,一时间,场间叫骂声不断,跟唱戏似的。
所幸,没多久,谢鹏锐便被打得骂不出来了,背上一片血rou模糊,整个人也奄奄一息的。
虽然只打了三十棍,但见谢鹏锐这般不中用,郑方只好请示道:“将军,剩下的二十棍可要留着下次再打?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韩峻亦没想到谢鹏锐如此不中用,还没等到谢霁庭开口呢,他就先不行了。
“念在这次是初犯,剩下二十棍可以留着下次再打。若再有下次,死活不论,打完为止!”
韩峻说完起身离开,郑方则让人把谢鹏锐抬起来,回军营去了。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何春桃却清楚地看到,谢鹏锐被抬走前,看向谢霁庭的眼神中,分明满含恨意。
可惜,谢霁庭因为不忍心看他的惨状,一直没有正眼看他,也就错过了他这充满恨意的眼神。
韩峻走后, 何春桃问谢霁庭:“你方才为何不开口为你弟弟求情?”
“他违反军纪,理应受罚。”谢霁庭答。
从前只知道二弟性子风流,不曾想他如今连偷鸡摸狗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他们既已流放到边关,自该谨言慎行, 若放任他这样下去, 日后不知还会惹出什么祸事来。索性今日让他好好挨顿打, 以后才会收敛一些。
且, 他能看出来,今日韩副将特意将人提出军营当街审问, 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他若开口求情,恐怕非但无用, 还会让二弟多吃些苦头。
何春桃心想:这人还真是规矩比天大, 只是不知他今日为她出头反倒害了他亲弟弟, 有没有觉得后悔?
“那会儿,你为何要替我出头?”何春桃直接问道。
谢霁庭看着她那双艳丽的桃花眼,他看到她眼中有不解, 有怀疑, 甚至还有警惕, 显然,即便他为她出了头, 她也只会认为他心怀叵测另有意图。
四年前, 他没有调查,便将她发卖出府。当时他在气头之上,认为她既然趁他醉酒蓄意勾引, 那么无论她有没有给青鹞等人下药, 都不重要。
后来, 他仔细问过, 才知是蓝鹊捉弄青鹞等人所致,事发后还将罪责推到了她身上。
他很后悔,当时没有选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