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桃听了这话才放心了,陈小萍那丫头自幼就跟着陈老大夫上山采药,什么东西有毒什么东西没毒,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这才拿起一颗野果尝了尝,嗯,还算清甜。
一颗野果吃完,何春桃才开口谈起正事:“那会儿你说馨如这病,不但要每日喝药,还得每天针灸。针灸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每天都劳烦陈老大夫过来给她针灸吧?”
谢霁庭想了想,答:“不知医馆有没有空的房间?若没有,就只能到镇上租间屋子了。”
“租?你有钱租吗?”何春桃好笑地问。
谢霁庭沉默了,她借给他的钱,他都用来买药和付诊金了。他总不能再向她借钱吧。
何春桃见他闷不吭声,只好继续道:“医馆倒是有空的房间,但也得收些银钱。且医馆里来来往往的病人多,也没个人照顾,馨如一个女孩子,住在里面也不方便。我那儿还有个空房间,你要是不介意,就让馨如去我那儿住几日。这样陈老大夫每日过来给她针灸,也方便些。”
“这、不太好吧?”谢霁庭有些迟疑,跟她借银子已经够厚颜无耻了,怎么还能再劳烦她?
“有什么不好的?馨如叫我一声姐姐,我照顾她也是理所应当。”何春桃白了他一眼,又拍板钉钉道:“就这么定了,明日你把她的东西收拾好,再借辆驴车把她送到我那儿,等病好了,再把她接回来便是。”
谢霁庭不好再反驳,只得点头应下,心里却是万分感激。她这般不计前嫌,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说完正事,通常来说,要叙些家常再走,但何春桃跟他实在没什么家常可叙,见后窗破了个洞,风直往里灌,便随口道:“这窗纸都破了,怎么没补一下?”
“刚来的那日,把门窗屋顶都补了一回,不过前两日风大,这窗纸又吹破了,等过两日,我再抽空补上。”谢霁庭有些不好意思道。
何春桃听他这意思,分配给他们的这间草屋门窗屋顶都是破的?来的一路上,就数这间屋子最破旧,还是草屋,怎么就正好让他们给赶上了,也太倒霉了些!
等等,她突然想起来,他们流放过来那日,韩将军特意吩咐了手下来教训他们,该不会就是故意分了这间破草屋给他们吧?
何春桃一时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道:“谢鹏锐呢?他怎么不在家?”
“他去军营了,上次他去你店里闹事,是我没看好他,给你添麻烦了,我代他跟你说句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他,以后不许再去闹事了。他现在吃住在军营,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去你店里闹事了。”谢霁庭抱歉道。
何春桃恍然,难怪这些天没见谢鹏锐再过来闹事,原来是去军营了。一家军户要出一个正丁一个余丁这规矩,她是知道的,既然谢鹏锐是正丁,那他就是余丁了。前几天他消失不见,应该也是去军营服杂役了。
余丁服杂役,有的艰苦,有的轻松,看他这几日扛米的状态,显然分给他的是艰苦的差事。
不过,他艰苦不艰苦的,又与她何干?
见时候差不多了,何春桃便起身告辞,她把篮子里的补品糕点等物拿了出来交给他,自己则提着篮子准备离开。
“天色这么黑,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吧。”谢霁庭主动道。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何春桃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真要出了什么事,以他现在这瘦弱身板,能顶什么用。
不过,她才走出去没多远,谢霁庭便跟上来了。
何春桃见他坚持要送她,便没再拒绝,任由他在后头跟着了。
今晚没什么月色,只零星几颗星星在高空上缀着,以至于视野一片漆黑,也就将将能看清脚下的路。
两人一路都很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何春桃是没什么可跟他说的,谢霁庭是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便只默默地跟在后头。
出了村子,走在回镇子的土路上,突然,前面出现了两点绿色的亮光。
何春桃一下子止了步,谢霁庭见状上前问她:“怎么了?”
何春桃连忙嘘了一声,指了指前头的亮光,小声道:“前面好像有头狼。”
谢霁庭连忙噤了声,他就是担心她回家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才坚持跟了上来,没想到竟真的遇上野狼了。
他护到她身前,从背上取下一套木制弓箭,这是他这几天自制的,本来是想等空闲时去山上狩猎好补贴家用,今日倒是提前派上用场了。
何春桃看着他走到她身前,取弓、搭箭、瞄准,这沉着的模样倒让她颇有几分另眼相看。
嗖的一下,木箭射了出去,正好射到那两点绿光中间,那头狼立时嚎叫一声。
这是射中了?何春桃心下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看着文弱,箭术却不错。
然而,那狼嚎叫完,竟一步步朝他们逼近,何春桃这才看清,狼头根本没有中箭,那支木箭,还好端端地在远处的地上躺着呢。
“许是近来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