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间不需要太多煽情,他笑着拍拍祁夏璟肩膀,想到什么皱眉轻啧一声:“可我记得那间教室是高三在用,你说要周四晚自习带班长去,还得提前布置场地。”
“校长能同意把教室借你折腾这么久?”
“简单。”
祁夏璟轻描淡写地两字回应,对上徐榄明显不信的戏谑眼神,凉凉轻呵出声,用万恶资本家的淡泊口吻,轻飘飘道:
“只要你承诺再给学校建栋新楼,别说一间教室。”
“一整层的教室都能随意支配。”
“姐, 你说小周最近是不是犯相思病哦。”
周四上午去看周时予的恢复情况,黎冬刚从病房出来,跟拍小于立刻就凑过来, 和她八卦:“你发现没,这几次咱们去看他, 他回回都躺在床上看那个平安袋呢。”
生怕黎冬不信,小于还煞有其事地低头翻找相机照片, 最后挑出一张合照,献宝似的递给黎冬看:“上次盛穗妹妹来送东西时候照的。”
“后来小周私下里特意找我, 问我能不能发他原图呢。”
周时予的身份背景, 在医院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知情的人表面都远而敬之, 背地里乱嚼舌根的人不在少数。
黎冬垂眸看着照片,皱眉道:“你没和别人说吧。”
“我嘴哪能这么碎, 肯定只和姐你说过啊,”小于笑嘻嘻地扯皮也不脸红, 不忘绕回八卦主题,“你说小周他,是不是喜欢盛穗妹妹啊。”
合照里,两个孩子没人在看镜头,笑眼弯弯的盛穗站在床边,细白双手里是求来的平安袋,看动作正要递给周时予。
病床上的少年清瘦苍白,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去接,双眼却专注地盯着盛穗, 目光温和。
黎冬还记得周时予说过, 像他从被诅咒的出生起, 就是没人要的垃圾;如果手术失败,应当会很快死掉。
可在这张合照中,黎冬分明看到周时予对生的渴望。
她想,无论情爱,盛穗在周时予心中总会是独一无二的。
“可惜了,两人都是好孩子,就是投胎投错地方,”想起两人原生家庭,小于就连连摇头,“看他们俩的家庭悬殊,以后想要再见面,估计难咯。”
“不会的。”
黎冬脚步微顿,回眸看向自言自语的小杨,语气坚定:“只要想见到,就一定会见到的。”
两人离开病房区朝护士站走,在拐角处遇见来探访的顾淮安。
男人手里提着纸袋,袋子上的标签黎冬认识,是附近很有名的蛋糕店,杨丽和同事下班都常去吃。
她点头算作打招呼,正打算离开时,顾淮安却笑着叫住她。
男人将手里纸袋递过来,笑容温和有礼:“刚才和客户谈生意,顺路在咖啡厅买的,你要不要尝尝?”
似是担心黎冬拒绝,顾淮安又补充道:“算是上次谢你帮忙转交平安袋,我很喜欢。”
“话我会替你向盛穗转达,”黎冬礼貌推拒,“我不太爱吃甜的,蛋糕就不用了,谢谢你。”
见顾淮安皱眉,黎冬怕他又像体检那次非要帮忙,先一步将话挑明:“我帮忙都是处于自愿,不需要你任何回报。”
“如果你执意要报答,反而会让我觉得困扰。”
闻言顾淮安眼神黯了黯,悬空提着纸袋的手垂落,良久,苦笑着勉强问道:“你总拒绝我,是因为怕祁夏璟吃醋?”
四目相对,黎冬看清男人眼底的苦涩,只点点头,并未再多解释。
送父母体检和平安袋的事,祁夏璟都表现出对顾淮安存在的介意。
虽是半开玩笑的态度,但祁夏璟说的每一句话,黎冬都会当真。
她想多给祁夏璟些安全感,哪怕代价是将顾淮安推的更远。
告别顾淮安,黎冬抬眼就见对面护士站的杨丽,正热情冲她打招呼,也不知刚才的闹剧看了多久。
“顾律师说吃醋,你居然点头承认了?”在八卦方面,杨丽的造诣简直登峰造极,凑上来就连环炮似的发问,
“所以你是真担心祁副高嫉妒?你们俩这么快就复合了?”
两人一同往办公室走,黎冬只挑最后的问题回答:“还没。”
“还没的话,那就是快咯?”杨丽瞬间捕捉到重点,沉yin片刻,又抛出新问题,
“不过他这个月底、最多下个月上旬就要结束指导回魔都,你们俩打算怎么办啊?异地恋?”
h市和魔都一个在北一个靠南,坐飞机都要将近四小时,实在不是维系长久恋爱的合适距离。
这段时间,黎冬也想过她要不要搬去魔都:一来相比起h市的寒冬、她更愿在南方过冬,二来她高考最原始的第一志愿就是魔都医科大,只是放心不下病中的父亲,才选择留在本地,一待就是十年。
还有一点,如果让祁夏璟放弃魔都打拼的事业、为了她回h市重新开始,黎冬实在于心不忍。
周四傍晚六点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