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还在为上课而要错过的圣诞节烟花盛宴而失望,失踪一天的祁夏璟突然跑回班级,抓住她手腕,不由分说的把人带走。
这不是祁夏璟第一次带她逃课,黎冬乖乖跟着他从学校逃出去,两人漫无目的却无比满足地在空旷的街道闲逛。
十七八岁正是横冲直撞的年纪,少年们总是藏不住心事,即使捂紧嘴巴不说,喜欢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1。
临近凌晨时,祁夏璟把黎冬带回教学楼背后临靠荒地的大片空地,松开紧扣的十指,站在她面前。
像是提早预料到他会准备惊喜,黎冬静静等着祁夏璟开口。?
从十倒数到零的那一瞬间,少年身后突然炸开漫天五光十色的绚烂烟花,映亮整片星空与天幕,盛大而永不落幕。
那一晚,整座学校共同见证了这场烟火盛宴。
但只有黎冬知道,那份比世间任何烟火还要耀眼百倍的景色,有且只有她一个人曾有幸见过。
她深爱的少年站在半臂距离外,各色绮丽璀璨的烟火光点跳跃在他的发顶肩头,美好到让人不忍打断。
意气风发的少年眼里,满是年少轻狂的爱意。
“祝十七岁的黎冬生日快乐,
希望你岁岁平安,年年有我。”
“”
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份浪漫,老安对此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训道:“后来叫你在升旗仪式上全校检讨,你还记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回想起他所做数不清混账的其中一件,祁夏璟喉咙里滚出点笑,漫不经心的挑挑眉:
“——虚心反思错误,保证屡教不改。”
老安看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极反笑:“当时我真是恨不得自己上手揍你。”
教书育人几十年,老安经历过太多分别离合,感慨万分地看着祁夏璟和黎冬:
“这么多年了,看到你们俩还在一起,真的挺不容易,挺好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黎冬嘴边扯出僵硬笑容,垂眸盖住眼底情绪。?
老安用力拍拍祁夏璟肩膀,笑道:“我以前还总和办公室其他老师说,就你这小子张扬的臭屁劲,迟早有天得被黎冬给甩了。”
祁夏璟仍旧懒散着,勾唇语气听不出喜怒:“您别咒我。”
“也是,这话可不兴说,”老安畅快大笑,转头看向黎冬,“按这小子迫不及待的个性,你们早就结婚了吧?有孩子了没。”
酸楚密密麻麻刺在心口,黎冬感觉有细针扎在喉管,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觉得如鲠在喉。
谎言总会被戳破,她迟疑道:“其实我们——”
“还没结婚呢。”
祁夏璟淡淡出声打断她的坦白,唇边勾起弧度,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您别催了,压力大。”
“怎么还没结婚?你小子怎么回事?”老安不满意地板起脸,习惯性以长辈的姿态训话,
“女孩子的青春有多少年,都栽在你身上,你小子必须得好好对黎冬,别不学好当渣男,听见没?”
好心的话听着上去无比讽刺,黎冬攥紧的掌心微微作痛:“老师——”
“知道了,”祁夏璟再次出声打断,眼里最后一点笑意消散,情绪rou眼可见的冷淡,
“是我的错。”
和老安告别,终于解放的两人一路沉默去排队结账。
前排零散站着五六人,僵持不下的气氛中,黎冬忍不住看向帽檐压低的男人:“为什么不解释?”
祁夏璟背对着她,语气冰冷:“解释什么。”
“解释我们我们早就分开的事情。”
“怎么解释?”
祁夏璟转过身低眼看她,紧绷嗓音明显压着满腔热气,眼底的锐利如匕首般,瞬间将她刺穿。
“是说你高考后一声不吭地改了志愿,说只有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被你们所有人骗得团团转吗?”
“还是说你当时怎么轻飘飘丢下一句‘我累了’就铁了心要分手、恨不得逃到天涯海角让我永远找不着?”
男人嘲讽至极的反问句句如刀、刀刀致命,残忍地接连质问着无措的黎冬:
“黎冬,扪心自问,你能解释清楚吗?”
直到手机在桌面震动,黎冬才结束了长久的愣神。
她垂眸看向桌上热过几次又冷掉的饺子,真正意识到,祁夏璟今晚不会再回来吃饭。
超市突然爆发的争吵后,她呆愣在原地久久没回神,直到祁夏璟结账提着东西出去,她才如梦初醒地快步跟上。
随后听见男人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有病人突发状况,需要尽快处理。
祁夏璟挂断电话后没再废话,迅速开车回去,先把买的东西提上楼,再将疯狂探头想找黎冬的罐头塞回家,转身离开。
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寂静无声的餐厅里,黎冬茫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