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池的指尖蜷缩,不受控制地抖。他眼眶红的厉害,眼底一片灼烫。
其实有时候他也想不清,为什么薄彧会对他这么好。
薄彧的爱是荒野燃尽、是雪山倾倒,是世界末日降临之时的誓不放手,是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
薄彧的爱会冲破时间,打破空间,走出半生,至死不渝。
顾栖池心里的酸涩密密麻麻地翻起来,汹涌而势不可挡。
他对上薄彧的眼。
那双向来冷厉的眼在面对他时,像是孤寒的冰川融化成泉水,潺潺将他包裹起来。
顾栖池凑得更近,在那朵嵌着他名字的桔梗上摩挲:“薄彧,疼吗?”
薄彧摇头。
顾栖池的双手搭在他的后颈上,不顾一切地凑过去和薄彧接吻。
他的双手陷入薄彧的发,寂静的空间里,能听到两颗跳动的心脏逐渐达成共鸣。
“薄彧,还记得吗,我说要你追我。”
顾栖池退开毫厘,眸光shi润:“你追到了。”
“现在,我也是你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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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人沙发下陷的弧度越来越深。
顾栖池和薄彧吻得很用力, 舌尖交缠,滚烫的唾ye融化在口腔里,像是要将身体里的血ye一并灼烧。
爱意像是缓慢流动的岩浆, 在心间沸腾出热流,对准心口, 便要喷薄而出。
天光大亮,但室内的光线却并不怎么明亮,遮光窗帘遮挡着半边的窗户,天上的浮云往来,曦光缓慢地从透明的玻璃窗上切割过去,七彩的光棱闪烁, 色彩绚烂。
顾栖池被薄彧含住舌尖,又重又急地吮吸,后颈上凸起的莹白颈骨被人压在掌心, 反复揉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跨坐在了薄彧的身上。(审核你好, 没有任何暗示, 只是坐)
薄彧身上的纹身是在腹肌往下一点,沿着凸起的胯骨弧度斜飞向下,花梗朝上, 怒放的桔梗花头向下。
微肿的发红的肌肤上,黑色的刺青缠绕着舒展开来,又是顾栖池的名字,有种色情的糜烂。
顾栖池小幅度地避开那片肌肤,害怕薄彧会疼。
刺青上是一片透明的保鲜膜, 隔绝开那片滚烫的皮肤。
顾栖池的头发被汗水打shi, 弓着肩膀, 手放在薄彧的胸膛上, 呼吸有些急促。
“薄彧,疼吗?”
顾栖池俯下身,眼神有些涣散,右手缓缓地轻置在那片刺青上,白皙的指尖在上边小心翼翼地触碰。
他喜欢在自己的所有物上写名字,这个习惯,好像从小到大就有了。
不管过了多久,一直都没有改过。
顾栖池对自己的东西都有一种颇为偏执的占有欲。
这件事情其实没多少人知道,就连温熙和罗千千也是。
一是因为顾栖池对什么事情都很淡漠,做这些事情都是在房间时顺手做的,二是因为,他不喜欢别人随意翻阅自己的私人物品。
有关于他的剧本、他的书籍、他的水杯这些,都由他自己亲自保管。
搬行李的时候也不用罗千千费什么劲。
但他却从来没想过在薄彧身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因为薄彧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人,他只应该属于他自己,而不应该属于其他人。
薄彧扣着他的后颈,五官冷冽而锋利,眉眼线条很深,狭长的凤眸之中墨色翻涌,平日里冷厉暴郁的气息被情谷欠冲散,他桎梏住顾栖池的手腕。
带着他的手,按在那片滚烫的皮肤上。
顾栖池的指尖很明显地蜷缩了下,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战栗。
薄彧嗓音喑哑,声线低而沉:“有点疼,顾栖池,你心疼我吗?”
不过片刻,翻滚不休的晦暗情绪在寂静的室内弥漫开,顾栖池吞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他从薄彧身上滑下来,半跪在地上,对准了写着他名字的纹身。
薄彧的五指嵌进他乌黑柔顺的发里,五指用力,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下一秒,窗帘在不经意间拉扯浮动,斑驳的碎影投了满地,顾栖池闭上眼,唇瓣颤抖着,吻上了那里。
他的眼尾晕开一抹chao红的绯色,睫毛被泪水濡shi,低声喃喃道:“薄彧,我心疼的。其实没有必要去的,有没有我的名字都无所谓……”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被薄彧从地上抱了起来。
细密的吻落到他的眼皮,顾栖池小声呜咽,薄彧将他抱回了床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有必要的,顾栖池。我心疼你。”
心疼你总是一个人逞强,心疼你总是在原地孤军奋战,心疼你陷入黑暗却孤立无援。
顾栖池的耳膜鼓动,剧烈的心跳声在胸腔之中勃发,他眼底的水汽氤氲开来,掌心细密的汗水濡shi了床单。
万籁俱寂之中,薄彧的声音清晰地砸到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