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客见叶匀皱着眉头,有种枉作小人的憋屈感,叨叨道:“是,你不乐意欠人情,你清高,但你想想言言啊?你忍心他现在跟着你住那么差的地方?节目曝光了还被狗仔sao扰?”
“他每个月吃喝用度不说,就他偶尔不舒服,这以后每年隔三差五到医院进行的治疗你负担得起?这节目打来一半的钱都填进去了吧?”
叶匀听到这些脸色发青,还在有些挣扎:“房子的事我们自己付房租也没什么,但是学校……没必要上那么贵的……我也可以给他找个合适的。”
徐客当时就笑了:“你怎么找?在北京?不是本地户口,好点儿的学校都要摇号,挤破脑袋进去,你怎么让言言进去?还是说随便把他一个身体不好还有点结巴,上了电视曝光那么大的孩子丢到一个私人办的不正规的幼儿园?”
徐客伸手拍拍叶匀的肩膀,“小叶啊,我是见你困难,长得还不错,也可怜孩子,才厚着脸皮当作小人请林荞帮这个忙,给你解决后顾之忧。你要是不领情,好,那就算了,再给言言重新找个学校。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根本无计可施的困难,在林荞,噢不,应该说在他老公沈靖西,一个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富豪那儿,连抬抬手指都不需要。”
“你觉得我对林荞公私不分,挟恩图报恶心是吧?但你看林荞人家在意么?是,他心大,他要隐退了无所谓了,你觉得即便如此,我也不该吸他的血占他的便宜,可他林荞当初被黑心烂肺的公司搞得形销骨立,差点过劳玩命被压榨的时候?是我徐客,伸了把手给他忙前忙后打官司解约捞出来的。”徐客嗤笑,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我徐客在圈子里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老实跟你说,都是利益,我当初帮他,是他红,一样能给我赚钱,现在愿意帮你,一样是因为觉得你可以。”
“叶匀,你是个孤儿吧,从小孤儿院长大,别跟我装纯,这社会的险恶你不比我见识得少。是,我让言言转去跟湫湫一个学校,不过是看上了湫湫背后的利益和流量。你看这世界就是这样,有钱人制定并掌控规则,穷人遵守规则。你他妈一个穷学生,靠着给导师做项目赚那么点儿钱,跟我说不想占一个分分钟成百上千万装到口袋的有钱人?你逗我嘛你?”
徐客伸手拎着叶匀的衣领,把人拽到言言和湫湫正在玩的房间门外,压低声音道:“你要我公私分明?你要公平?这个社会给你了吗?你看看,你往这屋里看看,同样是小孩,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孤儿,像你,没爹没妈,像言言,父母双亡,像我,一个混子到北京混这么多年,还他妈见到个红点儿的刚窜上来的小明星就得喊声哥?”
徐客眯着眼睛盯着 叶匀的脸微微一笑:“叶匀,哥是看你是个文化人,脑子好,会读书,哥欣赏你,可你他妈别跟林荞一个样儿,现在还没红就给哥甩脸色,嗯?”
叶匀被他拽紧衣领,抬眸深深看着徐客这个男人,感觉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
徐客看着他的眼神嗤笑:“这眼神?嫌我恶心?那就他妈的积极点,早点红起来,到时候别说把你徐哥踩在脚下,就是跪在地上给你擦鞋都行。别忘了,当初我他妈为了能让你上这个节目找了多少关系,当了多少孙子。”说着,吹了口烟呼在他脸上,眼神轻蔑。
这些话让叶匀一震,心神晃荡,他当初第一眼看到徐客,就觉得本能厌恶,对方不像个好人,可不得不否认,也是因为在深夜急诊室,他抱着病发急需手术的言言绝望时,是徐客出现,帮他垫了医药费。
他沉默半晌,捏紧了身侧的手,又缓缓松开掌心,沉声开口说:“徐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言言是底线,请不要……伤害他。”
徐客听到这话都气笑了,他面对只算半只脚踏入圈子的叶匀,浑身上下都放开了许多,多了点混不吝的江湖气儿。他冷笑:“就你家言言那个小鸡仔,我能怎么着他?伤害他?你当我徐客是丧心病狂呢,还是泯灭人性?”
叶匀得到保证,心里高悬的石头也挂了下来,他抬眸看向徐客郑重其事地说:“好,这次的事就这样,但我希望以后下不为例,我不想因为别人不在乎,就肆意地侵占。您既然看中我,觉得我能红,那我尽量努力,不辜负您的提拔。”
徐客闻言嗤笑一声,低骂:“死脑筋。你说我这什么破眼光,一个林荞一个你,各个都这么拗?”他说着,弹了弹烟灰,按在旁边的盆栽里灭了,想起来屋里还有小孩,心想下次记住别在小孩面前抽。
接着他想到什么,才把之前和林荞商量过的话掂量了下,叮嘱给叶匀:“林荞是你前辈,师哥,节目里多跟他互动,沈总那盯着呢,也不指望你炒cp,但记住了,好好伺候好他,有点儿后辈的自觉,姿态能放多低放多低……”说完,徐客暗自在心里咂嘴,心想他刚刚说了那么一堆儿,现在再使林荞这招儿,叶匀不会……真乖乖听话了吧?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叶匀,还真捉摸不透。说着就推门进孩子们玩的屋子里,换了副怪叔叔的嘴脸,张开双手:“湫湫~言言~来,给徐叔叔抱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