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团坐在灶火面前,小脸煞白,靠着灶火里的热气尽快把头发烤干。这个年代除开公社和队里一些办公的地方,家家户户连电灯都没有,更别说吹风机了。
听说沿海那带的城市、乡下都通上了电,但凤凰公社这一带可没有通。
华夏地大物博,各地的资源不同、交通条件等不同也就导致了贫富的不同。
福团惨白着一张小脸,越想楚枫的不对劲,心里越难受、气愤。楚枫一定有问题,她妒忌自己的福气,这才多次从中作梗。
福团到底是个七岁的小孩子,福气只能让她拥有运气,而运气这个东西,一向是双刃剑,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小小的福团遇到最大的问题就是别人为什么不承认她有大福气,这也就导致她的心智并不太坚定,也不够冷静沉着,没有在逆境中拼搏过的勇气。
她越想心中越委屈,圆润的眼睛不禁带了些泪水。
想了想,福团蹭地站起身,就要跑出去找楚枫说个清楚。
福团像一阵小旋风一般跑出去,楚学文、楚学武哥俩刚晾好带粪的衣服回来,哥俩在外面还在争,楚学文握着拳头:“我给福团妹妹洗的衣服更多!我是福团妹妹最好的哥哥。”
楚学武说:“可拉倒吧,要是没有我你能拧干这么多衣服?福团的好哥哥只能是我!”
两人还在争夺福团,要是以往,福团只会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像喝了蜜一样的甜,但这个时候,福团顾不上楚学文和楚学武,甚至撞到他们都没反应,一溜烟儿地跑出去。
费了大力气洗粪水衣服、被撞到门框上的兄弟俩:……
咋啦?他们宛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楚学文和楚学武正要拔腿追上去,就见白佳慧从外面回来,站在场坝边,好像看了他们俩好一会儿。
白佳慧一直定定看着哥俩,没有出声,楚学文和楚学武被看得渗得慌,在母亲白佳慧面前,他们俩没有那种多么亲密的感觉,低着头叫了声:“妈。”
白佳慧笑了笑:“嗯。”
她对两个孩子温和地笑笑,白佳慧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楚学文和楚学武一直觉得她分家让他们俩丢了脸,平时就不和她亲近,也不和楚梨亲近,把福团看得比自己亲妹妹还亲。
虽然现在分了家,但白佳慧不带走哥俩的原因是知道年春花不会允许,重男轻女的年春花怎么可能让她带走儿子?
白佳慧仍然对自己的孩子充满爱意,她想扭转一下楚学文和楚学武的观念。
楚梨,才是楚学文和楚学武的亲妹妹,如果以后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以白佳慧的猜测,只有身为血缘至亲的楚梨会帮助他们。连楚志平都做不到,因为楚志平心尖上第一人是年春花。
至于福团?有这么小肚鸡肠的“福气”的一个人,可能真拿楚学文、楚学武当亲哥吗?
白佳慧温柔地说:“你们俩这就要出去?看你们的手,你们刚刚才洗了衣服,冷天洗衣服容易着凉,你们进屋烤一会儿火吧。”
“嗯嗯嗯。”楚学文二人敷衍地点头。
白佳慧看出他们的敷衍,仍然说:“学文,学武,最近我怎么没看见你们和三妮一块儿玩?你们是兄妹,是血脉至亲,应该多在一起交流感情。”
话还没说完,白佳慧就敏锐地发现楚学文和楚学武眼里闪过一丝厌烦,不知是厌烦她还是厌烦楚梨。
楚学文粗着声音:“知道了!”那声音硬邦邦地就像能砸死人。
白佳慧皱眉:“你们是什么意思?不想和我说话?”
见到母亲皱眉,楚学文还是害怕,他说:“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唉,我们都不想和三妮一块儿玩,今天我们叫三妮帮我们拧衣服,她还不愿意呢!”
这样子,咬牙切齿的,已经带了几分愤怒。
白佳慧蹙紧眉头,打量自己两个儿子,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喝了什么迷魂汤药,她道:“这么冷的天,你们的衣服我不是都洗干净了吗?你们给谁洗了衣服?福团?”
她一看场坝上晾着福团的衣服。
“既然是给福团洗衣服,福团去帮你们晾了吗?”
楚学文、楚学武一愣:“没有。”
白佳慧提高声音,加重语气:“你们给福团洗衣服,不叫福团来帮忙晾,这么冷的天叫三妮去晾?三妮不愿意,你们这两个做哥哥的,就恨上了三妮?三妮凭什么要给你们晾衣服啊!”
“世上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楚学文和楚学武说不大出话来,反正他们就是觉得福团可爱漂亮,白嫩圆润,他们一颗心的天平,就自然而然往福团偏了。
而且,他们觉得福团长得这么可爱,他们根本不忍心让福团做这些事,而三妮……队里的女孩子不是都做这些吗?
这话,楚学文和楚学武不敢说出来,他们看得出白佳慧并不像年春花一样偏疼福团,这话说了可能他们要遭殃。
白佳慧苦口婆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