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道:“王妃该知道,想要做什么总有难处,只看你有没有这个心。”
她盯着周姒的眼睛,眼中满是审视。
周姒慌乱的避开了目光,道:“祖父好静,我在外面等郡君。”
沉鱼没再看她,只缓缓推开了门,朝着房里走去。
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药味,沉鱼绕过屏风,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只见周太傅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沉鱼的心头涌起一丝不安,上一世,周姒便与傅言之勾结起来,害得周太傅郁郁而终,这一世……
沉鱼猛地掀开帷帐,伸手去试了试周太傅的鼻息。
他鼻息微弱,像是病入了膏肓,只能昏睡着。可前些日子他的身子分明还很健硕。
沉鱼低声唤道:“太傅?”
周太傅没有反应,可他似乎是听得到的,手指微微的蜷了蜷。
沉鱼俯下身来,握紧了他的手,道:“太傅,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是周姒对不对?”
周太傅的手指蜷了蜷,他像是想要拼命的挣脱这副躯体,却无能为力。
沉鱼眼眸一寸寸冷下去,道:“你且忍耐片刻,我会想法子救你的。”
这一次,周太傅的手微微一松。
沉鱼拍了拍他的手,重新帮他盖好被子,正要离开,却见周太傅的嘴唇动了动。
沉鱼凑耳过去,只听他极含糊的声音,说的是:“小心”。
沉鱼点点头,道:“放心。”
自周太傅房中出来,沉鱼望向周姒,道:“走罢。”
周姒微微颔首,道:“郡君,祖父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沉鱼看了她一眼,道:“太傅如今这样,怕是也说不出什么罢。”
周姒听着,才略略松了一口气,赔笑道:“是了,祖父这些日子总是昏睡,自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沉鱼没答话,周姒也就只得跟在她身后,小心窥探着沉鱼的脸色。
沿着这六棱十字路一直走着,便到了梅苑。
陈浣早已在苑中久候着了,她亲亲热热的走到周姒身边,道:“王妃可来了,这样冷的天,可冻坏了我了。”
周姒笑着道:“郡君有些事耽搁了,让娘子好等。”
陈浣这才抬起头来,讪讪的看向沉鱼,道:“你就是清河郡君?我与你一般,都在家中排行第二的。”
沉鱼唇角漾起一抹笑意,道:“我与娘子并不相同,虽是行二,可我是嫡女。”
陈浣被她说得脸色发白,正要发作,周姒却冲着她摇了摇头,道:“今日是来赏梅的,两位请坐吧。”
话音未落,沉鱼便径自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石桌上已摆了不少酒菜,更放了一支玉瓶,里面插了一支绿梅,开得正艳。
“王妃,你看她……”
周姒摇了摇头,扶着陈浣一道坐下来,道:“都是自家姐妹,无须讲究这些。”
陈浣没说话,只咬着唇,看着颇为不悦。
周姒取了酒壶,在每个人面前的酒盏中倒满了酒,道:“我们今日在此赏梅,也算佳事一桩,阖该共饮此杯的。”
陈浣连声应和着,将那酒盏中的酒悉数喝了下去。
周姒亦喝了酒,她见沉鱼不为所动,不觉问道:“郡君怎么不喝?这是果子酒,不会醉的。”
陈浣道:“便是醉了也没什么,左右有王妃在这里,会照顾好我们的。”
沉鱼捏着手中的酒盏,一言不发。
周姒不安道:“郡君怎么不喝?可是这酒有何不妥吗?”
沉鱼嗤笑一声,将那酒盏放下来,道:“我怕这酒有毒。”
周姒和陈浣对望一眼,道:“郡君开什么玩笑?我们两个不是好好的?”
“你们自然无事,有事的是我这盏。”沉鱼说着,将那酒盏推出去,道:“不若你们喝来瞧瞧,若是无事,我也就安心了。”
“这……”
周姒有些迟疑,刚要开口,便见陈浣已将那酒盏端起来,一饮而尽,道:“什么有毒,你如此血口喷人,还不给王妃道歉!”
沉鱼笑笑,还没开口,陈浣便已倒了下去。
周姒大惊失色,怔在原地,道:“这……郡君,陈二娘子惯常酒量不好……”
沉鱼站起身来,俯身看着她,道:“不是说是果子酒?怎么这么大力道?该不会是王妃想害我,反而不小心害了陈娘子吧?”
“怎么会……”周姒的声音有些发颤。
沉鱼一把攥住她的手,道:“说!你到底有什么图谋!今日陈家有马车要出城,你又设下赏梅宴想要灌醉我,你不会告诉我,这只是巧合吧?”
周姒拼命摇头,道:“我没有……”
沉鱼冷声道:“那便随我入宫,舅父和外祖母定会给我一个公道!到时候,你这王妃之位可就保不住了!”
“是这酒略烈了些……”周姒含混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