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维昭凑上前来,道:“你们两个打的什么哑谜?”
沉鱼笑笑,道:“维昭,你帮我一个忙,如何?”
傅维昭不解道:“什么?”
“我记得,你是吃不得白术的,对不对?”
傅维昭懵懂的点了点头,道:“我但凡吃一点白术就会发红发痒。”
“那就是了。”
沉鱼笑笑,低声在傅维昭耳边说了些话,道:“你待会就这么做,好吗?”
傅维昭“嗯”了一声,眼底却有些不安。
沉鱼道:“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傅维昭这才安心了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很快,众人便都落了座。
王美人坐在皇帝身侧,看着倒比陈婕妤的位置还尊贵几分。陈婕妤位份虽高,却已然失了圣宠,连同儿子都被迁到了封地去,连上元节都不得回京。
陈婕妤看着傅言之身边的周姒便觉气不打一处来,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周姒是他们陈家定下的儿媳妇,如今堂而皇之的嫁入了皇家,皇帝又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给陈澍封了官职,简直是当众打陈家的脸。
陈婕妤背过脸去,只佯装看着湖里的风景,再不愿管这些尘世中事。
今日贺兰止也来了,他坐在傅言之下首,含笑望着眼前的一切。
傅言之则和周姒一道坐着,李妙齐坐在周姒身边稍稍靠后的位置,算是表明了尊卑。周姒今日打扮得很是繁复,想来是王美人得了薄太后的训斥,专门赏了她些衣裳首饰,可傅言之只顾和贺兰止说话,看也没看她一眼。
皇帝笑着举起酒盏,道:“今日是家宴,也无须拘着,只安享这太平盛世,痛饮便是!”
傅言之站起身来,道:“父皇雄才大略,有尧舜之德,此乃儿臣之福,百姓之福,大汉之福!”
他说着,便将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皇帝笑着道:“言之说得好啊!”
众人皆笑着附和,只有沉鱼唇角溢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冷意。
若非卫铮,这玉门关早破了,饶是皇帝再如何贤德,此时都只能在大漠里为奴为婢。只可笑,皇帝根本不敢让卫铮踏入长安,连这样的节日,都不许他回来。
沉鱼敬了敬月亮,遥遥的饮了一盏酒,算是与卫铮同饮。
傅维昭站起身来,笑着走到皇帝身边,道:“儿臣也敬父皇。”
薄太后笑着道:“光喝酒有什么意思?维昭也该学着你二哥,说些吉利话来。”
傅言之笑着道:“儿臣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可不是什么吉利话。”
薄太后被他逗得抿唇一笑,道:“偏你最会说话。”
傅维昭有些羞赧的看着皇帝,道:“儿臣不会说什么,只是真心希望大汉万象清明,希望父皇万古万岁!”
她说着,急急去喝酒盏中的酒,谁知竟喝得猛了,呛得直咳嗽。
皇帝心疼道:“急什么?这酒烈得很,万不能喝的急了。”
他说着,便把自己案几上的茶盏递给傅维昭。
傅维昭赶忙接了,屏着一口气喝了下去,气才勉强顺了几分。
皇帝拍拍她的背,道:“可好些了?”
傅维昭点点头,还未开口,脸便登时红了起来,又肿又痒。
她强忍着不去挠脸,道:“父皇,这茶水里是不是有白术?”
皇帝道:“怎会?这是朕常喝的雪顶含翠……”
他说着,低头闻了闻,眉间不觉微微蹙起,道:“长荣!”
长荣赶忙走过来,道:“陛下,这茶水是奴才亲自奉的,并未放旁的东西啊。”
皇帝将茶盏递给他,道:“似是放了些别的东西,只是被雪顶含翠的香气盖住了,不仔细闻便闻不出来。”
长荣细细闻着,赶忙跪下身来,道:“陛下,这……奴才实在不知啊!”
薄太后沉着脸道:“这样糊涂的东西,连陛下吃的茶水被添了旁的东西都不知道,还不拖下去杖毙!”
长荣求饶道:“太后、陛下,便是给奴才九个脑袋,奴才也不敢做这种事啊!陛下用的茶都是王娘娘那里配好了交给奴才的,奴才日日亲自烧水泡茶,绝不敢交于旁人之手……奴才实在不知为何会如此啊!”
王美人白了一张脸,道:“陛下,臣妾只是每日将选好的茶叶交给长荣公公,臣妾实在不知……”
“够了!”薄太后道:“传太医院的院正来,一查便知。”
上元(二)
不多时候, 太医院院正便来到了宴席现场。
他仔细检查了傅维昭的脸,道:“公主殿下只是皮肤受了些刺激,不碍事的。微臣回去开些药方给殿下用着, 三两日便可大好了。”
薄太后看了皇帝一眼,道:“你再瞧瞧这茶,里面可放了什么东西?”
太医不解其意,只得极小心的接了那茶瞧着,他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些尝过, 方道:“禀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