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冷着脸道:“卫将军还真是Yin魂不散呢。”
卫铮笑着道:“这次是要紧事。”
他见四下无人,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来,放到沉鱼面前,道:“这件事还请娘子帮忙。”
沉鱼接过那信笺,上面清清楚楚的列着苏建的罪责,从贪污腐败到此次兵败之过,事无巨细。
她讶然道:“这是何意?”
卫铮道:“二娘子的长兄在御史大夫府任职,找几个御史上书此事,不难吧。更何况,我早听说御史大夫府一直在查找苏建的罪状,我想这也正是二娘子的手笔吧。御史大夫府之所以没有上书,是因为缺少实证,如今便有了。”
他说着,指了指信笺,道:“里面有卫家军相关人员的供述,他抵不掉。”
“你想我帮你?”沉鱼望着他。
卫铮勾了勾唇,道:“我还以为我和二娘子已是同盟了。自己人帮自己人,不算帮忙,算协作吧。”
他见沉鱼眉间微蹙,便道:“娘子放心,此次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将苏建拉下水,绝不会害大公子为难,更不会让大公子身处险境。等苏建认了罪,供出当年之事,为卫家翻案便有机会了。”
沉鱼思忖道:“苏建有舅父庇护,只怕不会那么轻易认罪。”
卫铮笃定道:“他一定会认罪的。”
他说着,站起身来,揉了揉沉鱼的发顶,道:“有劳姜二娘子,告辞了。”
他眼底带着笑意,一时间,沉鱼竟忘了推开他。
她只是怔怔的望着他,像是穿透时光,看到了别的人。
“相信我。”他轻声道,望着她的目光温柔得不像话。
“可……”沉鱼还未说完,他便消失在了沉鱼的视线里。
沉鱼这才如梦初醒,攥着手中的信笺,又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苏建,他真的会乖乖认罪吗……
沉鱼的心剧烈的跳起来,她站起身来,朝着姜子彦的院子走去。
“这上面的东西若真是事实,卫家的事便有希望了!”姜子彦将那信笺放在桌上,细细勾画着。
沉鱼道:“这上面的事我未曾查证过,还请长兄费心。”
姜子彦道:“这个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咱们筹谋了三年,如今总算看到些希望了!”
沉鱼点点头,又嘱咐道:“长兄,千万注意安全,保全己身。”
姜子彦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
“对了,听说傅博之身子好了,淮南王已派人送了他回去。等西域各国朝贺之后,淮南王和傅灵也会离开了。”姜子彦说着,又道:“此事一了,落雁也可另择夫婿了。”
沉鱼笑着道:“是啊,这桩亲事沉在长姐心头这么多年,总算是了却了。”
姜子彦道:“这次多亏了你。”
沉鱼笑笑,道:“长兄不必说这样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也舍不得看长姐嫁给傅博之那个混蛋。”
姜子彦重重的点点头,只觉喉咙微涩。
从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妹妹骄纵而不自知,待他们总是冷冰冰的,实在亲近不起来。如今却觉得她温柔和煦,做事大方周全,她心里有他们,而他们心里也把她当落雁一般疼爱。
三日后,两名御史上书呈送苏建的罪状,弹劾苏建贪墨军粮、临战退缩、构陷卫伉等罪状,更有卫家军中军士们联名上书,皇帝大怒,朝野哗然。
皇帝命廷尉府重审此事,将苏建投入天牢,以备候审。
转眼便到了各国使节入宫朝贺的日子。
一大早,整个堂邑侯府都忙碌了起来,唯有沉鱼的院子里静悄悄的。
沉鱼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手中的书信,眉头不觉蹙起。鸢尾和桔梗帮她梳妆着,知道她有心事,便都不敢搅扰她。
“看来,舅父还是想护着苏建啊。”沉鱼心中想着,点燃了手边的灯烛,将那书信放在灯烛中烧成了灰烬。
“送信的人可还在?”沉鱼问道。
鸢尾点点头,道:“还在门外候着呢。”
沉鱼站起身来,从桌上取了信笺,写了一行字后便将那信笺封好交给鸢尾,道:“让他转告卫铮,要快!”
“诺。”鸢尾知道事态紧急,便也不敢多问,便将那信笺递了出去。
沉鱼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回梳妆台前,她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戴着卫皇后给她的镯子,据说,这是卫家的传家之物,但愿舅父能认得。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方才卫铮送来的书信,上面清楚的写着,“陛下有旨,不可对苏建用刑,故进展不大”。
如此,便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宫门前早已堵的水泄不通,有各国使节、有朝臣、有世家家眷,大汉历经数十年,也终于有了万国来朝的气派。
薄太后坐在长定殿中,眼底终于浮现出些许笑意。
合欢走过来,在她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