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会意,赶忙道:“他们就关在前面,大约五十步左右就到了。”
傅维昭点点头,来不及多言便提步走了。
沉鱼这才走上前来,朝着魏氏行了礼,道:“夫人,您受苦了。”
卫兮月坐在牢房里的Yin影里,面上没有半分生气,听沉鱼说了此话,才缓缓转过头来,道:“姜二娘子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的么?”
魏氏赶忙解释道:“二娘子别见怪,兮月她没有恶意,她只是太年轻,又遇到这种事……她害怕啊。”
沉鱼理解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夫人放心,我不会怪她的。”
在她眼里,只怕自己和舅父没有什么差别。
卫兮月冷笑道:“用不着假惺惺的,你就算要怪罪我,又能如何?如今我卫家已如砧板上的鱼rou,只能任人摆弄罢了!最终不过是一死,又有何惧?”
沉鱼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死是最简单的事。夫人和娘子都是将门之人,自然与我们这些娇养的女娘不同,还望夫人和娘子好自珍重,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她说着,猛地拉住魏氏的手,低声道:“夫人,你们到达流放之地后,会有一位姓沈的娘子把你们赎买出来,届时,你们就跟着她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再不要回长安来了。”
“二娘子……”魏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沉鱼低声道:“这话切不可忘了。路途艰难,夫人和娘子一定要活下来,才有重见亲人的一天。”
“重……”魏氏默念着,shi润了眼眶。
卫兮月骤然道:“姜沉鱼,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氏赶忙拉着她跪下来,道:“多谢二娘子!”
沉鱼忙俯身扶了她们起来,道:“不必如此。”
正说着,便见傅维昭走了回来,她哭红了眼睛,冲着沉鱼微微的摇了摇头。
沉鱼不便细问,只道:“先回去罢。”
傅维昭点点头,将披风上的帽子戴起来,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长荣见状,才略略安心,道:“二娘子,话可说完了?”
沉鱼道:“劳烦公公等了这么些时候。”
长荣赔笑道:“不算什么,二娘子如此说真是折煞奴才了。”
沉鱼道:“劳烦公公送我们回去罢。”
“诺。”
两人甫一进了沉鱼的寝殿,傅维昭便捂着脸大哭起来。
沉鱼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抚着她的背,温言道:“他不肯吗?”
傅维昭抬起头来,抽泣道:“他说,父皇要他死,死便是他的本分,再没有贪生之事。卫伉大将军也不肯,他说此事太过冒险,实在不愿牵累我们,更何况他早有许国,死在疆场和死在刑场并无不同。”
她说着,将袖口里的药丸掏出来放在沉鱼面前,道:“他只求我救救他弟弟,不疑向来桀骜,若是被充为宦官,只怕会寻死路……沉鱼,他那样的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他竟求我,我不能不答应……”
沉鱼亦红了眼眶,哽咽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想法子的。”
“沉鱼,卫家都是好人,为何父皇要如此对待他们啊!他们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宁死都不肯背弃他啊!”
沉鱼摇摇头,望着傅维昭声嘶力竭的模样,就像是看到了当初的她自己。她也曾那样无助的呐喊过,却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维昭,我们都知道,在舅父眼里,好人坏人根本没那么重要。”
傅维昭痛哭道:“沉鱼,我恨,我好恨啊!”
她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裳,道:“为什么我是他的女儿?为什么!”
沉鱼抱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她也这样恨自己,为何她是傅言之的妻子,为何他要伤害她的家人。可经历过生死她才明白,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护住自己的家人。
听着傅维昭撕心裂肺的哭声,沉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她眼角溢出,划过脸颊。
等到泪水流尽,已是白昼了。
傅维昭换了衣裳,顶着一双肿得如核桃般的眼睛站起身来,道:“沉鱼,卫伉大将军让我转告你,他很感激你为卫家所做的一切,如今结局皆是命数,你不必自责,更无须执着。”
沉鱼没说话,只静静的望着她离开了,才缓缓坐下来。
她唤了鸢尾进来,帮她梳妆好,才起身出了门。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该去博望苑,更不该去见傅恒之,可是她想他。撕心裂肺的想他。
博望苑门前。
侍卫们见是沉鱼来了,皆是一脸为难,为首的侍卫道:“二娘子,陛下已下了旨,不许任何人进出博望苑。”
沉鱼眯着眼道:“我是任何人吗?”
“这……”那侍卫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道:“二娘子,您还是请回罢,别让小的们为难了。”
沉鱼容色如常,道:“大人现如今有两条路,一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