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又说傻话, 皇上的旨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谁敢让皇上收回去呀。”福念连忙劝道。她这几日已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听惠妃悔恨念叨了。“再说了, 您想啊,那康亲王是胤禔阿哥的皇叔,皇上将胤禔阿哥交到他手上,他定然谨慎待之,您就放心吧……”
惠妃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理,这康亲王虽然与我那拉一族素日攀不上什么关系交情……但康亲王福晋住在京中,以后只要多和那位福晋多走动,送些礼物给她,这王爷定然也会好好对胤禔的……”
“对呀,到时候说不定有什么小的军功,康亲王一高兴,就对皇上上报是咱们大阿哥的功劳,皇上岂不是更高兴了?”福念见惠妃终于难得有些想开了,又进一步劝慰道。
“对,对,到那时,胤禔有军功,这可是独一份的,旁的阿哥,谁也比不上。”惠妃想及此处,又不由得兴奋起来。“亲王府什么没见过,得送点什么才先得不寒蝉呢……”
惠妃一边在心中思量盘算着,一边看向马车里另一边睡得七荤八素、留着口水的胤禔,心中又生起一阵气来。
自己这个当额娘的日日思虑得睡不着觉,这个当儿子的倒好,晚上的时候数着去军营的日子,兴奋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像夜猫子似的,结果白天上了马车就开始呼呼大睡,全然没有珍惜在马车上与额娘叙话的时光的意思。
“胤禔,胤禔!”惠妃恨恨地推了推胤禔,“醒醒,额娘有话同你说。”
“嗯?嗯?”胤禔被推得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腾地直起身来,“这么快就到军营了?”
“还没到呢!”惠妃提高了嗓门,敲了敲他还迷迷糊糊的脑袋,“是额娘要同你说话!”
胤禔撩起马车的车窗帘,见窗外还是连绵不尽的草原青山,而全然没有军营的影子时,还是失望地放下了帘子,又要外头继续睡。
想着额娘每次同自己说得话,颠来倒去都是那一套,胤禔感觉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额娘这次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康亲王是你皇叔,初次见面,自然不能少了礼数。”惠妃从旁边的妆奁箱子里翻出一个Jing致的匣子,就往胤禔怀里塞:“这些珠宝,有户部、内务府孝敬额娘的,有小国朝贡贡上来的,虽然额娘分的少些,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都留给你呢,你拿去送给你皇叔做见面礼……”
她正寻摸着怎么讲这一盒子给他随身装着,却见胤禔脸一下子涨红了。
“额娘!我不要这些东西!”胤禔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样将那盒子一推。
他总想不明白,皇阿玛送他进军营历练,本是光荣之事,怎么额娘总要弄些送礼拉拢之事呢?
“你这孩子,什么也不懂!你瞧不上这些,人情世故就要靠这些!”惠妃见自家儿子还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一边叫福念将几颗散落在地的珍珠给捡起来,一边狠狠地教育道。
但见胤禔气鼓鼓的模样,还是服了软,“罢了罢了,可真是服了你了,不送礼就不送礼吧……也不知道这犟劲随了谁。”
还待再说什么,马车外便有小太监过来通传。
福念将帘子挑起,见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
“皇上可有什么吩咐?”惠妃擦了擦方才眼角沁出来的眼泪。
“回惠妃娘娘,皇上说前头数里便是怀柔军营所在了,胤禔阿哥提前预备着下车。”那小太监对惠妃一礼,一板一眼地答道。
“怎么、怎么这路上便要去军营了?”惠妃方才才做好的心理准备这会又变得一片混乱。
“是了,皇上知道大阿哥从军之心急切,此处正好路过怀柔驻扎之地,皇上便说让大阿哥直接去军营便是,皇上也可叮嘱康亲王几句,与他叙叙话。”那小太监回道。
一想到本来就所剩不多的母子相处时间又要大大缩短,惠妃脸上更是半分笑模样也挤不出来了,也只好让宫女们再细细将胤禔的行装清点一次。
“你去军营中,饿了怎么办,渴了怎么办?要不要多带几个小太监服侍你?”惠妃感觉自己cao碎了心,“你若是冷了,可千万记得加衣服!”
“额娘,我又不是傻子,就算是德娘娘家的小六,都知道冷热呢。”胤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哼,德妃的儿子,至少还有些知冷知热,会疼额娘,不像你这小子,心野了,不想着家……”惠妃撇着嘴念叨,“只可惜这几条厚袄子都不够厚,回头回了紫禁城,额娘托人将那貂绒大氅给你送过去……”
“额娘,那是怀柔,离京城没多远,儿子又不是要去宁古塔了!哪用得着貂绒大氅!”胤禔见额娘收拾的行装不但多,还离谱起来,不由得大声抗议,被惠妃劈手敲了一下。
“什么宁古塔,也不嫌晦气,快呸掉!”
淑岚回到了宫中后,便得到了两个令她Jing神一振的好消息。
其一,便是她与玄烨说好的,两倍的商船,如今已满载着满满的原料抵达了京城附近的港口,正进行着紧锣密鼓的卸货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