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制的是……火器吗?”胤禛张大了嘴。
图纸
“呦?四阿哥看出来了?”戴梓抬头, 丢给了小胤禛一个“算你有见识”的眼神,一边将那黑色的枪管下贴上了标签以作标记。
小胤禛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 虽然他这个年纪是严禁碰鸟枪火炮一类的危险武器的, 但是他在演武场混迹多日,也见过不少鸟枪营的人,或是日常训练, 或是带进带出维修,看着模样,也知道个大概。
但这样东西, 额娘曾告诫过他,威力巨大无比, 要时时远离,以防擦枪走火。
小胤禛一开始还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擦枪走火”, 直到演武场上, 一个鸟枪营演练的八旗子弟,在休息的间隙, 不知怎的误触了枪栓, 在一声响亮的枪声后, 这人的惨叫声与浓得刺鼻的火药味齐齐在演武场弥散开,小胤禛就看着他被七手八脚地抬下去治疗,吓得一颗心在胸膛中砰砰乱跳。
从此,火器便在他心中与危险成了同义词,他总远远地避着鸟枪营的人, 这外形怪里怪气又Jing巧复杂的器械,在让他恐惧的同时, 又有一分神秘色彩。
而在此刻, 这样神秘的器械不但被摆在了案台上, 还被大卸八块,这样明明白白地拆解开来,实在令他觉得大受震撼。
面对四弟的震惊脸,胤礽的表情充满了骄傲。
“是了,这就是火器,但与鸟枪营用的那些不同。”胤礽顿了顿,“这一把,要厉害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探向桌子的侧面,按下一个机括,随即,一个暗匣从桌子侧面应声弹出,里面放着的是一把完整的□□。
胤礽这一系列变戏法似的cao作,弄得小胤禛眼花缭乱,但他看见胤礽伸手进暗匣,抽出那把□□在手中把玩时,还是捏了把汗:“胤礽哥哥,危险!小心擦枪走火!”
“还没上膛呢,怕什么。”胤礽对着一脸紧张的小胤禛笑了笑,又从袖中抖出几枚弹丸,行云流水地将□□上膛。
小胤禛只见他一甩手,便能清晰地听见那枪械内部发出清脆的“喀嚓”一声,再见胤礽缓缓抬手,将手中的枪管对准了原处一个待修理的自鸣钟。
这自鸣钟全然不知道自己接下去将会粉身碎骨的命运,鎏金的小鸟依然准备伸出钟表报时。
小胤禛见劝不住他,只好赶紧捂住了耳朵,防止那震响伤了自己的耳朵,却听戴师傅开了口:“太子殿下,玩够了吗?”
语气不疾不徐,但胤礽显然十分听他的话。
刚才胤礽的脸上还有几分在四弟面前得意忘形的模样,现在也一扫而空,将弹丸从枪管中倒了出来,重新放回暗匣中装好。
胤禛惊魂未定地放下手,戴师傅这时却温和地冲着他笑了笑:“这种□□,与之前鸟枪营中所用的枪大不相同,其结构并不容易炸膛,四阿哥大可放心。”
胤禛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这一把□□,是戴师傅制的吗?”
戴梓却笑着摇了摇头:“自入京后,老夫已是好久不曾自制火器了,这是皇上从荷兰使者那里得的。”
胤禛点了点头,是了,他有印象,前几日荷兰使者入宫进贡,听说是带了好多新鲜玩意,但皇阿玛事后不但没有高兴地赏玩,反而一脸不悦,也不知道是荷兰使者说什么什么让皇阿玛不高兴的话。
“那荷兰使者对皇阿玛说,这鸟枪唤作蟠肠鸟枪,当今世上,无枪能比它更胜一筹,不光准头好,更是解决了□□换弹慢的问题。”胤礽继续说道。“皇阿玛听了,便十分不悦了,说我大清万国来朝,还没有国家敢在大清面前说无人可出其右的话……说我朝工匠手艺Jing湛,制出这小小鸟枪,全然不在话下。”
“那这荷兰使者,可是在吹牛?”小胤禛转头望向戴梓。
“据老夫所知,他所言非虚,如今鸟枪营所用的火器,每一把都被这一把甩出好远去。”戴师傅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嘿嘿一笑,“但这荷兰佬儿也太不会说话了,敢在当今圣上面前称第一……这不,惹了皇上不痛快,为难的还是我呀。”
“皇阿玛他……怎么会找上您呢?”胤禛挠了挠脑袋,表示费解。
“皇阿玛本来将这东西交给了工部的那些老家伙们,谁知他们研究了半天,连怎么拆解□□都不知道,纷纷推说是用了新的器型,不敢擅自拆解。”胤礽的话里带着十足十的不屑,“不过就是怕拆坏了,担责任嘛!若是拆开了,又装不回去,便要在荷兰使者面前丢大人了……”
小胤禛听得目瞪口呆,不光是感慨那些工部官员,一个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实则尸位素餐,更是因为太子哥哥的言辞。
这还是皇阿玛口中,为众阿哥表率的谦谦有礼的太子哥哥吗?
若是自己说这样的话,被上书房的老师傅听见了,定然要当场训斥自己的!
他将目光投向了一边抱着酒壶喝起来了的戴梓师傅,却见他并没有像刚才阻止太子哥哥玩鸟枪的时候一样阻止他在背后编排这些工部的官员们,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