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栩
在之前他就查过她的底细,很会读书的天才少女,只是没想到天才少女是在各个方面的,她还很会从商,能抢占原本独属于他公司的资源,能在血海腥风下站稳脚跟。
佩服她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他没有察觉出佩服之后衍生出的一些别的东西,不由自主的去查她的动向,知道她有个很不听话的弟弟,只会惹是生非,心疼她又要管公司又要带个不懂事的小孩,知道她在外面养了个情人,听说是个很温柔顾家的人,又觉得配不上他,又猜疑纪姝是不是喜欢那种类型的男人,懊恼他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又听传闻说晏家的大儿子是她大学时的初恋,暗自庆幸好在两人分手了,又时不时听说晏家大少爷没死心,还在纠缠她。
消息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分不清真假,担忧、左思右想的猜疑,本和他无关的事情,慢慢入侵了他的生活。
游艇那日,他似是被上了身,没有分寸的跟了进去,看见了被人下药倒在床上难耐翻滚的纪姝,随即又庆幸还好是他跟来的,总感觉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下作的自荐枕席荒唐了一夜。
内心又是焦躁又是期待,纪姝醒来会怎么对他,会怒骂还是娇怯,机会只有一次,他没抓住,纪姝跑了,还把他完全忘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误会一场,但又促成了现在的局面。
深深叹息,手臂搂得更紧了,两人的体温交融,关漠终于把她的身子捂热了。
纪姝睡得很不安稳,像是梦到了什么,缓缓摇着头,呢喃着对不起,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背,附和着不怪她,这才让她安心,再次睡下。
时间过的很快。
纪姝是在关漠的怀里醒来的,愣住几秒,起身,温暖的躯体一离开,关漠就醒了。
醒了?车子安排好了,马上过去。关漠明显是还没有清醒,手忙脚乱,看着手机的消息,眼神还是恍惚的。
纪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帮她,两人交情并不深还是敌对关系,他却这么上心她的事,又是安排飞机又是备车,一应俱全,好像是办他自己的事。
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上了车,一上车就被桌上的饭菜香味吸去了注意力,燕城到铅城的飞机足足飞了六个小时,一夜的时间,纪姝也饿了。
加长的迈巴赫用来当餐桌着实奢靡,纪姝心安理得的吃饭,大不了以后再还。
关漠见她吃东西,放下心来,热切地给她夹菜,打出一碗汤来晾凉。
关漠你不会是跟我睡了一觉喜欢上我了吧?纪姝再察觉不出他的殷勤那真就是白混了这么多年,从昨晚开始,他就不太正常,热络的有些谄媚。
夹菜的筷子一顿,抬眼看着纪姝,纪姝的眼神很冷漠,不似昨晚开玩笑似的轻慢,也不似正经谈生意时的深邃,而是带着警觉和戒备,像是触了她的逆鳞。
回燕城了再聊这个。他不想说谎,也不敢承认,逃避了问题。
不说就不说,她也没兴趣知道。
车子开了很久,从铅城到了一个叫间州的地方,一下车就是扑面的暖风,夹杂着农户家里日晒的莲蓬味道,沁人心脾。
丧事挂了白,很轻易就看到那栋房子,现在还是清晨,紧闭着门,只风吹起白绫,轻柔柔的飘,间州的每户人家都是白墙黑瓦木门。
纪姝站在门口片刻,一个清瘦的少年推门出来,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头很高,只是身上穿着麻衣,宽大的显得他太过消瘦,短发被麻制的帽子压下盖住一点眼睛,他哭过,眼睛还是红的,带着疲倦的血丝,下颔微颔,注视着纪姝,随即将门拉开,大堂里摆放了一副棺材,前方飘着烛火。
想必这个就是电话里男人说的她的弟弟,纪姝并不觉得意外,乔籼再婚的时候还很年轻,她那么喜欢孩子肯定会再生一个,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大了。
纪姝上前微微揽过少年的肩,轻拍两下:辛苦了。
少你眉眼间和纪姝很像,关漠站在身侧,见到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少年是纪姝的亲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即便不用他人说,也能知道两人有着血亲关系。
纪姝并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把葬礼办起来的,总归不容易,少年看上去比纪逐小两岁的模样,身子清瘦的有营养不良的意思,个子却很高,比纪姝高上一个头,低垂着脑袋,有着江南少年的清冷和禅意。
我叫纪姝,是你的姐姐。少年没有说话,纪姝声音放得很低,带着长姐的亲昵。
我叫乔栩,栩栩如生的栩。乔栩的声音很清脆,可能是因为哭过,又带着丝丝的哑。
葬礼已经办过了,按照这边的习俗,棺材要在家中摆放七日才能下葬,那个给纪姝打电话的男人也早早的来了。
见到纪姝来了很开心,但触及到旁边站着的关漠又收回了喜悦,示意纪姝走到一旁,远远望着其他人,这才开口。
小姑娘,你能来真的是小栩运气好,小栩这孩子不容易,年大哥出意外走了,他们母子俩过的难,小栩这孩子可懂事,从小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