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浴(h)
许闻东是个大忙人,一个月里他只有两周是常驻公司的。即便是在这两周内,除了周一周二的公司例会,其他时间很难在办公室看到他的人影,但他的贴身秘书却是会时不时出现在公司收取文件,意味着他人还在公司的范围内。
当然,原简昔知道他手下肯定不止这一个产业。
可能,也不止她一个女人。
灰色产业的大佬,她不信他的私生活一干二净。
自己也就是一时的享乐。
自那次过后,原简昔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过许闻东。
与樊尤山吃完饭后,许闻东叫了代驾,扶着原简昔上了车。
原简昔脑袋沉沉的,她不爱喝酒,因为她很难喝醉,啤酒对她而言除了增加胃部的灼烧感之外,再也享受不到别的快乐。
此刻她脑袋还是清醒的,樊尤山的话不断地回响在耳边,她思考了很多,最终是种无解的无力。
思绪飘得有些远了。
她想起大学里的很看好她的实践课老师,曾夸赞她在景物的融入上是她见过最有灵气的。
原简昔觉得那是与自己自幼酷爱摄影有关。小时候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她当时住在美国,西海岸的一个小城镇里,倚靠着山区,那里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紫露花。
妈妈在山脚下的花田里作画,父亲带着她拍下了整个紫露花海。可惜父亲去世后,妈妈将相机收了起来,将所有相片销毁,带着她回了国内。
之后母亲去世,她却找不到那台相机,也再也没有见过美丽的紫露花海。
长大后她才知道,原来父亲是国内知名的大导,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曾影响了国内电影在国际上的地位,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就凭空消失了。
影片禁播,国内查无此人。
业界的知情人士透露他遭到了封杀。
但什么原因,并没有人能给出一个说法。
只知道那之后警察也去找了他,但没有一点线索,失踪或死亡未知。
她跟着母亲姓,母亲是一位美院老师。美院有着全省最漂亮的校园,在国内读中学时,她时常漫步在仙境一样的校园里,去看那些好看的哥哥姐姐作画,优美极了。她瞒着母亲,用压岁钱买了部相机,重新将拍摄的爱好捡起,每天放了学就去美院里练习拍照。
再后来,母亲车祸去世,她对很多东西都没了爱意,就连学业都浑浑噩噩的,靠着扎实的底子,成绩倒也总在中上游,但眼里没了光。
到了最后一年,她发现自己为数不多能倚仗的爱好便是摄影,她对影视娱乐业不感兴趣,但冥冥之中她总是会想起故去的父亲,鬼使神差地就报了导演专业。
母亲去世后,她跟外公外婆一起住,外婆是位画家,外公同母亲一样是美院教师,因为资历深,德望重,六十七岁了还坚持在教学一线。
听到她要去学导演,一向和眉善目的外公却不禁皱了皱眉。
可你妈妈不想让你和你爸生前的圈子有接触。
一旁的外婆却亲切地开导外公,
这都多少年了,
外婆笑道,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上前一把握住原简昔的手。
昔昔应该去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外婆的手上上沾了块碧绿的染料,这一握一蹭,就到了原简昔手上。
记忆里,那染料还带着草木的香气。
好久没见过两位老人了。
燥意越来越重,她打开车窗,让清凉的夜风灌入胸口,吹散掉汹涌而来的乱七八糟的回忆。
手上覆上双温热的大手。
怎么了?
她转头,许闻东正看着她,面带柔情。
而在看到她的脸后,眉心拧起。
哭了吗?
没什么。
他将落寞的女人拉进怀里,贴在自己的胸间,双臂紧紧锢住她。
成长需要一个过程的,我相信你。
没有啦,不是因为这个。她闷闷地说道。
樊哥教会了我好多东西。
她抬起身,面对着男人,男人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手背贴在她脸颊上,摩挲着,感受着她娇嫩的皮肤和微凉的触感。
眼里的温柔和热切让原简昔微微愣住。
有我在,你只需要想些快乐的事。
这次去了原简昔家中。
她约了同城的小姐姐买猫,但周六小姐姐要加班,不确定什么时候结束。周六这一天她要待在家里等着。
许闻东陪着她一路回了家中,她租的房子很小,一室一厅,不到五十平米,以她的月薪这是能找到的条件最好的住所了。
许闻东看了屋内的摆设。
我不是给了你卡了,怎么还住在这里。
不想用。
她的工资其实还过得去,顾得住她每月的享乐和起居。
许闻东的钱她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