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利益为首位,算盘很会打。
昔年虽是有了些小的矛盾,可终究无伤大雅,魏家自是能遣人来问候。
出发点可以说他不纯粹,但却不能说他是坏的。
杜衡这些年摸爬打滚走到今日,也愈发把这些掺杂着利益与厉害的关系看了个明白。
没人会平白无故诚心诚意的待你,总归还得是看一眼你的价值。
便是那至亲骨rou,擅学擅料理营生的都要得家中看重些呢,更何况是旁的。
杜衡道:“瞧瞧舅舅捎来了几大个箱子,看看有些什么好东西。”
秦小满也有点好奇,跟着他过去开了箱子,此次的礼品当真很是丰厚。
两箱锦缎丝绸,两箱瓷器古玩,又两箱子特产吃食,什么板鸭、酥糖、梨膏、鳜鱼、大闸蟹等等。
秦小满取出顺滑漂亮的绸缎,道:“县里都没有这般成色的缎子,到底是富庶之地的商户!”
他先时听闻杜衡说母亲娘家是徽州大商,也不过是空听了句大商户,现下瞧着这手笔,方才把这大商户给具体了些。
杜衡也感慨,果然不同价值阶段别人给的东西也大不相同。
想当初魏舅舅走时就只给了他二十两银子,现在却一个瓷瓶也不止这个数了。
可即便是今朝送的礼品已经是昔年那笔银子的几十倍之数,但对他的用处却大不如那二十两银子。
昔年他可是用那二十两银子聘妻读书生子,安家立业一路有了今天。
其实不管魏家是出于亲情,还是出于多一个人脉而关照,他也都打心底承当初的那份情谊。
杜衡当即便写了两封信。
封好信,翌日杜衡将信件带去寻了此次过来的魏家人。
能单独带上一支商队的,那都是魏家的亲信。
此次前来秋阳县的便是魏家手底下用了十多年的老人,叫袁安。
杜衡作为魏逢的外甥,有一层亲眷关系在身上,他派人过来问安,定然不会找那些个不放心的人。
必然是信得过的,以此防止有什么私密之事不方便交待。
“舅舅挂记本官,这些年本官也一直都挂记着舅舅。当初未有混出个名堂本官无言问及舅舅安好,而后任职在秋阳县,此地贫瘠穷困,公务繁杂也是叫本官无暇分身。合该是本官这个不孝的外甥主动问安,倒是叫舅舅挂念前来问候,说来也是惭愧。”
“大人励Jing图治,秋阳县中百姓夸赞,大人乃是舍小家而顾全大家。”
袁安走商多年,很会说话:“老爷最是钦佩清正官员,若得知大人在秋阳县为官如此明德,定然欣慰不已,必然会理解大人的难处。”
杜衡笑道:“舅舅一贯是如此。”
言罢,他从身上取出准备好的两封信,同袁安道:“若无小家又何有为大家的今日,舅舅的恩情杜衡没齿难忘,这朝也为小家筹谋一番。”
袁安闻言一喜。
“本官记得儿时去过家里几回,魏家主宅坐落于徽州淮宣县上,如今县里当是新任了一位县丞乃二甲新科进士。”
袁安自是对县上的一切事宜十分了解,于商户来说,县中一应的官员调动更是了如指掌。
“杜大人长目飞耳。”
“并非如此,实乃这新任县丞是本官昔时的同窗故友。”
杜衡把信件交给袁安:“这一封是给舅舅的,一封还劳你跑腿送到穆县丞手上。”
袁安心领神会,当即谢过杜衡:“多谢杜大人周全。”
徽州富庶繁荣,上任的地方官员看似不过小小芝麻官儿,实则是背后都各有神通,可并不似偏僻小县的官员容易应付。县里新官上任,那便要重洗一次牌,各方商户都得再度使力。
有了杜衡这封信,事情定然会好办的多,可谓是意外之喜。
穆惕在徽州新官上任,魏家也在徽州,杜衡从中牵根线,同处一地上官与大商能结好,不管是对官还是对商来说,其中的好处杜衡在秋阳县里做了两年官是能深刻体悟。
这不是贿赂,是人情。
杜衡抛出了好处后,引着袁安在县里逛了逛。
“舅舅家里生意做的广,早年间经营丝绸、瓷器等贵重之物,各地走商边行边售。听闻后来商队做大,队伍也从一支分做了支同时出发前往各府县,经营的商货也不再单是丝绸、瓷器,涉猎甚广。”
“正是,商队扩大以后,单做丝绸、瓷器利润有所减少,老爷便带着商队采取各地特色,一路进货一路卖货,生意倒是比之昔年独做丝绸、瓷器更为红火了不少。”
走商队伍经行到县城,县里的商户会从这些大商队手上进时新的货再自行销售,而商队也会从县城里采购特色货物,吃食、布匹、蚕丝等等各种物品,转而就倒卖到他地去。
商队一边做着生意,其实也随之带动了地方上的经济发展,各地货品流通,谓之双赢。
“你走商多年,对各式各物大有一番见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