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乐扒拉蛋糕的手一顿。
小狗狗?站着高出她一个头的路听野?
“他一米九,哪里算什么小狗狗。”沈常乐没所谓地接话,叉了一块起司送进嘴里。
霍甯婉笑,语气暧昧:“那就是大狗狗呗”
“哎呀--你说什么啊,正经点好不好!”沈常乐耳根子一红,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尖。
算了,这家店的起司蛋糕一点也不好吃,还好意思卖四百多,坑人。沈常乐皱着眉把小叉子放下,连着碟一块儿推远。
霍甯婉见状叹了口气,“你这挑食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整个上京能入你眼的餐厅我看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沈常乐眉心微动,“所以说我羡慕你啊,吃什么都香,还不长胖。反正我小时候就这样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挑食的?说不清楚。
但沈常乐自从高中之后,挑食的毛病就越来越严重,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挑食还是单纯地抵触吃这个行为。到了大学后,她甚至有一段时间得了厌食症,一整天什么也不想吃,吃什么都想吐。她怕家里人担心,瞒着家里人,不敢说。
她一个人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这个状况很有可能是压力太大导致的,暗示她去找个心理医生。沈常乐也就真的偷偷去找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为她做了一次催眠疗愈法,过程中,她做了一个冗长的,冗长的梦。梦见她弟弟在孤儿院里吃不饱饭,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馒头,又被其他比他大的孩子欺负,抢走了一天的口粮。
饿着。好饿。
她能感受到那小男孩有多饿,如同她此刻一样,饥饿。
画面一转,是穿公主裙的女孩坐在明亮宽敞的餐桌前,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不亚于一顿盛宴,女孩吃得开心却也挑剔,一会儿嫌这个太辣,一会儿嫌葡萄不甜,身边的用人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就去买最甜的葡萄。
沈常乐挣扎地从梦里醒来,心理医生递给她纸巾,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全是泪。她凭什么能享受这些美味的食物?凭什么在害的弟弟被人贩子拐走后,还心安理得的享用这些食物?
心理医生告诉她一个很荒唐的推测,或许是她的潜意识在作祟,试图用这种少吃甚至是挨饿的极端方式来减轻心里的愧疚。从那以后,她没有再刻意勒令自己改过来,一直到弟弟被找回来,她心里的大石落地,可潜在的后遗症还是无法完全消除。
她对吃方面不会投入过多的热情,总之淡淡的,久而久之,身边的人都觉得沈大公主的口味跟她这个人一样挑剔。
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挑剔。
就像是一场劫难过后留下的创伤。也许忽然就痊愈,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摆脱。
霍甯婉摇摇头,赶紧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你这几天住家里的话,那弟弟就一个人住在你工作室?”
“对啊,他前两天搬进去的。”沈常乐说到这个就有些不好意思,她那天太懒了,路听野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她压根就不想起床,只把楼层和房门密码发给他,让他自个过去。
一直到今天,她都没去过工作室,也不知道路听野把她工作室弄成什么鬼样了。
“乐,他好歹是个陌生人,你就这么放心他一个人在你的工作室住?你不怕他”霍甯婉没往下说。
沈常乐笑了:“怕他什么?偷我东西?”
沈常乐的工作室虽然是办公用的地方,但装潢配置全部是顶级的,她经常住在这,放了不少值钱的私人物品。比如她从各大拍卖会拍到的好东西,从古董字画到钻石翡翠,不下几十件。
“也不一定是偷什么东西,怕是别的出格的事呢?”霍甯婉出于担忧的角度说着,毕竟那男孩是个年轻气盛二十来岁的大男人嘛。
“我既然敢让他住,就不怕他玩什么名堂。他若是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嗯--”
沈常乐想了一圈,轻柔说:“那就让他彻底变成无地可住的流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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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彻底无地可住的流浪小狗准备出门逛超市。
前两天路听野一直忙着收拾工作室,采购这事就放在了一边。不能怪路听野效率低,只能怪工作室太大,更怪某位大小姐太不爱收拾。
客厅长沙发上堆着华贵的衣服包包,餐厅岛台上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剩的外卖,喝了一口就没再喝的nai茶,都发霉了。书柜里的书杂乱无章,露台上的无边泳池里飘满了落叶,水也脏了,植物因为多日没有浇水,隐隐有发枯的迹象。
路听野撸起袖子干了整整两天活,才让工作室恢复了整洁亮堂。
从写字楼下去,穿过一条空中走廊就到了购物中心,商场的负二层有家进口超市,号称上京最贵的超市,集齐了来自全世界的Jing致昂贵食材,几乎想买的都能在这儿买到。
路听野推着购物车在里面晃悠,秉着“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万一喜欢呢,那就都买吧”的购物理念,不知不觉购物车就堆成了小山,考虑到冰箱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