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弹出的金线便将两人缠在了一起。
白芨身上的雾气有两种形态构成,就证明她有破障的能力。而喻永朝被雾气所笼,极易迷失在其中。
他只得用金线将白芨与喻永朝缠在一起。两人即是同门,在危难时刻也可以互相拉一把。
等到他将魔界修士身上的雾气缠完了金线,善空手中的佛珠也消耗了个七七八八。面对着每一个雾气冲到头顶的修士,他都通过金线的缠绕,将其与身旁少雾之人连接。
如此,他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而剩下的,还是要看自己的造化。
在接触到白雾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再回流。
白芨曾经想过,如果重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此刻她仍在寒冰潭中被关着,自己又当如何?
她无法去想,也不敢去想。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身上有种被冻得发僵的感觉。
白芨以为是寒毒又发作了。
她心下奇怪,明明自己身处伽蓝塔,距离上次在晋王城中寒毒发作还不到一个月,怎得发作时间会提前?
身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气息。
师兄不在。
白芨压下心中升起的微妙感觉……似乎她总想着和师兄绑定在一起,自从中了寒毒之后,她就默认师兄一直在身旁了。乍然回归寒冷,自己有些不适应。
于是她用周身的魔气护住自己的身体,努力睁开双眼。
入目是一片极致的蓝与白。
呼啸的冷风带来刺骨般的疼痛,白芨试着张口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寒冷刺痛,连张口的动作都十分艰难。
原来身上感受到的寒冷并不是寒毒。
她艰难地抬起头,感觉自己脑中一片茫然,喃喃自语:“我不是和师兄在伽蓝塔吗……怎得会在这里?”
这里——
她两辈子也无法忘却的地方,宛如噩梦般缠绕着她的地方。
玉昆宗,寒冰潭。
此刻白芨不光感觉到寒冰潭的风刺骨,她的心更是凉了半截。
若是说,重生之后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是她在寒冰潭内修炼时做的一场梦呢?
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的?
白芨抱着自己怔然而坐。
她不知道自己在冰面上坐了多久,久到她听见了一道分外熟悉的声音。
“哟,小姑娘,睡觉睡傻了?”
那声音轻飘飘地,正如它本身一样。
白芨在离开寒冰潭之后也怀念过自己的老朋友,残魂。只是残魂不知去处,等到她重生之后,更是没有机会将它从玉昆的冰牢之中带出来。
乍然听见残魂那熟悉的声音,白芨眨了眨眼,回过头去。
她的老朋友很是熟练地转了个圈,没有实体的魂魄想凑到她身前,却被闪着金光的阵法拦住:“小姑娘,来说说,做了什么噩梦?”
它声音有些飘飘然:“这里没有什么师兄,也没有什么伽蓝塔。不过嘛……你要是叫我师兄,可能就差辈分了,我传授你魔界内功,你要唤我也该唤一声师父才是。”
白芨:……
要不她还是再睡一觉吧。
第45章 男孩
看着眼前活跃的残魂, 白芨脑中一片纷乱。
体内的魔气与灵力在极度寒冷的状态下加速碰撞,嗓间腥甜的气息翻涌,白芨生生喷出一口血来。
那残魂见状吓了一跳:“没事吧?我就想骗你叫我一声师父, 怎么还吐了血……”
白芨苦笑着摇摇头。
这残魂性子与她记忆里的那一只完完全全相同, 她看了看手上的魔纹, 猛然发觉自己重生踏入魔界才是最不真实事情。
倘若一切是梦……倘若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那她依旧要在这冰冷的地牢中关上个数百年。
残魂见她没事, 又将探出的头缩了回去。
它品了品白芨醒来前说的梦话,仍觉得好笑,拖着残魂尾巴在地上画了个上细下粗的塔。
于是它昂着不存在的头,飘在刚作的画上, 带着点骄傲:“看看是不是这样的塔。”
因着阵法的束缚, 白芨并不能上前。她与残魂相隔不远, 一眼就能看得到地上的“画作”, 虽然有点像儿童简笔画,但残魂画的十分传神, 伽蓝塔该有的形状特征画上都有,就连那辟心铃都画了出来。
嗓间依旧是犹如被刀刮过的痛感, 于是白芨放轻了声音:“你竟然去过伽蓝塔?”
不然怎么解释它能画的这么像。
那残魂见白芨如此发问,更是觉得稀奇了:“你见过这伽蓝塔?”
不应当啊!
按理说白芨只是玉昆宗的一个普通修士,平时也只是下山除魔,没道理会认识坐落于魔界的伽蓝塔。
看她的样子, 倒是见过伽蓝塔一般。
面对残魂的质疑, 白芨没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