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于是点点头道:“行。”
毕竟,若是一直这样昏迷下去也不是办法,无法正常进食,若是只靠米水汤水,早晚都要被耗死。
她仍是不放心,道:“大将军,或许你可以考虑像公主第一次醒来时那样,暂时不来见她。”
荀少琛:“这点不必程先生担心。”
星儿她早晚要习惯的。
他之前就是因为太纵容她,所以才会让她有机会将药倒掉。
在减少解忧散与软筋散的用量后,谢锦依隔天才醒过来。所有人都暂时松了口气,并且时刻注意她,以免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花铃被放回谢锦依身边,用以安抚她的情绪。
然而,所有人都发现,公主似乎也不怎么需要人安抚,因为她自从醒来后,便经常一个人发呆,就连花铃哄着她与她说话,她也几乎没什么回应。
就好像她与其他人之间都隔了一道屏障。
对于其他侍女来说,这样的公主好伺候多了,也只有花铃才打心底里担心谢锦依。
不过,这一切在荀大将军来到时,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沉默了一整天的公主,将身边能拿起的东西都往他身上砸,若云连忙挡在他身前,而若雪则是直接上前制住突然发难的公主。
“滚!我不要看到你!”
有了之前的教训,若雪下手是毫不留情,花铃也连忙上前,一边轻轻拍着谢锦依的脊背小声安抚,一边又朝若雪说:“你能不能别那么用力,你抓疼殿下了!”
荀少琛看着被按在贵妃榻上的谢锦依,微微皱了皱眉,话都还没说,谢锦依又闹着要他滚,说着说着又咳了起来。
花铃忙不迭拿出帕子替她,然后就接了一帕子的血沫,慌忙道:“血……血!是血!殿下咳血了,快请程先生来!”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荀少琛原本都还没走近,见谢锦依这般模样,他也再近不了一步了。
荀少琛脸上不显,但心中已是起了火气:这算什么?明明她的软肋也都还在他手上,连看都不许看了,还让他滚?
这还不如之前那种假和平,但如今谢锦依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两人连之前那种假和平都回不去。
正在僵持间,程方已经赶来了,一看这情形,皱着眉朝荀少琛道:“大将军,你又——”
荀少琛冷着脸道:“我还什么都没说没做。”
程方听出了这话里的恼怒,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委屈的意思。
她可不会可怜这种狗男人,对着他朝门口扬了扬下巴,毫不留情地撵人:“大将军,请吧!”
荀少琛铁青着脸,转身离开房间。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只要谢锦依醒着时,荀少琛连房间半步都踏不进去,否则他进去看到的就是咳血,甚至直接昏过去。
他将人夺回来,不是为了看她这样拼命抗拒、他无法靠近和触碰她的。
于是在与程方确认过之后,他加大了解忧散的用量。
几日后的一天夜里,他又让侍女提前多加了安神香,在谢锦依睡着后,他成功走进了她的房间里。
侍女们自然全都退了出去。
屏风外还燃着烛火,里间的榻上放下了罗帐,层层叠叠的薄纱后,荀少琛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来到榻边,挑起薄纱,挂在罗钩里。
连着这些天以来,他终于看到了她。
是安静的,乖巧的,不会朝他哭喊着“滚”的星儿。
荀少琛慢慢褪下外衣,悄无声息地上了榻,在谢锦依旁躺下,然后将她揽入怀中,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淡香。
睡梦中的少女似有所觉,无意识地挣了挣,发出不满的轻哼声,荀少琛却忍不住将人搂得越发紧。
几乎是一夜无眠,在天亮前,他又悄无声息地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经此一夜,白天他在这里吃闭门羹,晚上就会趁谢锦依睡着后来。
荀少琛晚上拥着她睡时,有时候会怀疑,她在梦中是否也会梦见他:明明无知无觉,却仿佛仍能感觉到身后的人是他,无意识地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他自然不可能松开,可她在昏迷中不安生,他也睡不好,最后只能让人再多添一点安神香。
如此以来,她是不再挣扎了,任他抚摸拥抱,只是眉心仍是蹙着,又开始不时喊着重锐的名字。
就仿佛她挣不开他,就想要呼喊重锐来救她一样。
每每这两个字从她唇瓣逸出时,荀少琛心中的暴戾便增加一分,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些,她便又开始无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荀少琛甚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干脆用点药,让她说不了话,这样就不会再叫出重锐的名字了。
但他几乎是马上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臂弯中白玉生香,他爱极了她被肆弄时的哭泣求饶,单单只是回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