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真大师!”
她伸出手,试图能接住那位年迈的老者。
在呼啸的风声中她似乎隐隐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
“此人目的果然不仅是为所谓舍利子。”
已经彻底被那把剔骨刀寄生的屠夫被林知默纠缠住,暂时腾不出手来对付位于下方位置的他们。
白鸟焦急地抬头看了眼,本以为屠夫那样巨大的体型会更快地下落,没想到它从掉落地面之后就如牛入泥潭,虽然越陷越深,可往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大师!”
虽然下方如同鎏金的河流看似没有任何的危险,可她也不敢放任一个老人家就这样从高空直接坠入河中。
不过法真大师似乎并没有打算接住她伸出的援手,相反他将自己干枯如枝手腕上的那一串佛珠扯断,将其中一颗拇指盖般大小的佛珠放在她的掌心。
“白施主,还请您助老衲一臂之力。”
她诧异地发现自己下落的身体好像被一股无形之力拖住,脚下是那条仍旧遥远的河流,头顶是一方狭小的井口。
年迈的僧人双手平摊,掌心往下一压,不管是碎石还是尘埃都和他们一样停留在空中不再继续落下。
“法真大师,莫不是你也——?”白鸟猛地回头看向他。
只见对方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后说道:“天命昭昭,日月华光;施主,老衲只是曾经有幸见过一眼,但并非天命司之人;眼下施主所见就是龙脉一隅,若是邪祟坠入龙脉之中,轻则国运紊乱,重则民不聊生。”
邪祟无疑说的就是寄生于屠夫体内的那把剔骨刀,但她实属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为了追查黎叔的死因,现在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龙脉。
“不是说龙脉能净化邪祟吗!”白鸟喘了口气,捏住手中那颗温热的佛珠。
“两者相伴相生,似水如火,水可浇灭烈火,火亦可烧干清水。”在解释她疑问的同时,法真大师手上动作不停,亮着金光的佛印在他们头顶逐渐成形,他继续说道:“龙脉的入口被强行打开一条裂缝,更多的邪祟会顺势而入,龙脉便会渐渐枯萎。”
“眼下需请白施主出手关闭龙脉入口,如此才能将那奇物邪祟击退。”
明明这具身体压根感觉不到疼痛,但大难临头之际突然听到需要自己出手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时,就好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老师喊上讲台进行解题,而且附告说,你的成绩关系你们小组所有人的考试成绩一样令人胃疼。
焦急和茫然化作难言的心虚,让她说话时的面目都要变得扭曲起来。
“大师,我连怎么关闭龙脉都不知道!”完全不是因为推诿责任,而是实话实说,“现在你让我关我也不知道怎么关啊!”
僧人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过眼下她太过紧张,丝毫没有察觉。
“白施主不必惊慌,只按心中所想去做即可。”对方面目和善,若不是因为现在地方不对,她还以为这是在进行一场谈心式的对话。
头顶的金石相撞的打斗声丝毫不停,虚空之中金色的“卐”字印却像逐渐融化的蜂蜜落下淡金色的丝线,那些软绵纤细的丝线将“卐”拉扯到变成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等到垂落接触到他们肩头的时候,如同结实的绳索缓慢拉着他们不断上移。
但那位彻底陷入癫狂的屠夫明显不会等着放弃这样来之不易的大好机会。
只听它怒吼一声,在这样粘稠到如陷泥潭的空气中还能硬生生扛着刀光剑影又向下挪三寸。
可被“卐”字金光捆住的身体好似遇火的蜜蜡一般逐渐融化。
先是头颅五官,接着是颈脖身躯。
血管化作引火的棉线,血rou化作燃烧的豆油,它像一具无畏死亡的蜡烛,但丝毫不能给这地下奇妙的空间带来光亮,相反,不敢是从视觉角度还是心理角度,它给人带来的只有深不见的恐怖和怪诞。
双目被融化、双耳被融化、鼻梁被融化、嘴唇被融化、口舌被融化。
漆黑的火焰烧灼着新鲜的血rou,连带将缠绕在它背后的那些因果线也烧得焦黑。
法真大师睁眼,厉声喝道:“殿下!先切断因果线!”
林知默好似一只翱翔天际的鹰,在落雨一般的飞石中躲过一击就能将他当场砍成两半的巨型剔骨刀。
剑随心动,灵渊像他伸长的手臂,自如地绕过因为缺少头颅而变得异常安静的屠夫,直奔其背后的因果线而去。
白鸟稍一晃神,似乎看见被烧到融化的屠夫血rou如同有形的烛泪流入金色之河中,霎时间周围的光线就黯淡了许多,她用力眨眨眼,勉强适应了突然变暗的光线后明白不能再继续拖下去,就算自己不清楚要如何将龙脉的入口关闭,也不能傻站在这里看敌人以自损八百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
死马当作活马医。
既然法真大师将这枚佛珠交给自己绝对是有道理的,怎么看都是一样可以关闭龙脉入口的重要道具。
但是这玩意儿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