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养神了一路,秦照都没再勉强她多问什么。
回到府里,三更的更鼓已经响过。
秦照下车,原是想伸手来抱她的,沈阅却挡开他的手,露出个笑容:“我没事,自己走,正好吹吹风,醒醒脑子。”
秦照依旧是逆来顺受的由着她。
旁边的长赢却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拼命想要同秦照咬耳朵,又始终不得门路。
眼见着两人穿过前院小花园,要一同回后院卧房休息了……
长赢不敢再跟,正待要退下,沈阅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秦照道:“要不你先回吧,甘将军这几日又出城寻访名医去了,我去看松哥儿一眼,要不然晚上睡觉不踏实。”
秦照:“本王陪你?”
沈阅知道他这会儿必定是对宫里发生的事好奇,又拿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躲在后面不远处踟蹰抠廊柱的长赢:“不用,你先回去沐浴休息吧,我就过去看一眼,去去就来。”
秦照这才顺水推舟,点头由她去了。
他目送沈阅先走。
等沈阅带着冬禧消失在回廊尽头……
男人面上温和的面具也于瞬间卸下,他侧目朝后方瞥了眼,沉声道:“过来吧。”
长赢闻言,立刻翻过栏杆上回廊,三两步就抢上来。
“她离开那会儿究竟都发生了何事?总不会是你们去堵柳氏时刚好被太子撞见了吧?”沈阅当时说要去找柳茗烟的麻烦,他没多想。
但现在他却后知后觉,想明白了——
如果她当真只是去找柳茗烟麻烦,她是有分寸的,不至于真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会把秦绪惹毛,引得秦绪在宫里就亲自下场与她正面冲突,甚至还闹到动手见血。
还是那句话,沈阅就不是个冲动行事,不计后果的人。
“不是。”长赢一脸的面色凝重,又颇有几分一言难尽,“王妃她一开始似乎就不是冲着那太子妃柳氏去的……”
他一五一十,将自己当时所见禀了上来,包括最后沈阅蹲在湖边洗半天手的事。
秦照越听到后面眉头就皱得越紧,也越发意识到今夜沈阅在宫中的行事不同寻常。
话到最后,他忍不住又重复确认了一遍:“你就一句也没听到他们之间争执了何事?”
长赢惭愧摇头;“王妃应该是提前计划打算好的,她将属下安排等在了外围,而且他与太子二人之间虽是气氛一直不睦,但争吵……却又都始终克制,并未真正失态。属下……确实什么也没听见。”
秦照思虑再三无果,也只得是先打发了他:“安排几个人,去盯一盯东宫和宫里双方这几日后续的动静。”
“是!”长赢为求将功补过,赶紧领命去了。
秦照虽然心里疑惑,但他向来尊重沈阅的想法,暂时也并未打算穷追猛打的盘问她什么。
他并未跟去思水轩寻人,而是听沈阅的,先独自回房去了。
沈阅去思水轩,也并非为了躲避他,她这阵子养成了早晚必须要来看一眼孩子的习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虽然常芸没有主动托付她什么,但是对方离京那日却是她自己主动应承,会替她看护好孩子的。
这会儿夜色已深,她料想孩子应该是睡了,也就是想要看一眼就走。
结果——
进了思水轩那院子,却见屋里亮着灯,房门也虚掩着的,屋子里隐约传出低声交谈的响动。
沈阅心头一紧,只疑心别是孩子有所不妥,连忙快走两步。
推门。
却正迎着蒋氏送徐惊墨正朝门口这边走。
双方走了个面对面,不由的都是微微一愣。
沈阅今日心事重,反应格外慢了半拍,还是蒋氏先反应过来行礼:“给王妃请安。”
沈阅飞快的定了定神,扫视一眼屋子里。
孩子在小床上正安稳的睡着,气色也都一切正常,桌子上放着几包明显是刚拎过来的尚未拆过的糕点。
她随后看向徐惊墨:“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
徐惊墨面色从容的微笑:“想着过节,前两天过来又刚巧听闻甘将军似是这几日要出京办事,我自宫里当值出来,一时也睡不着,就想过来瞧一眼甘小公子了。”
蒋氏已经三十多岁,加上徐惊墨乖觉,混熟之后就拿他当自家子侄看待。
她约莫也是感觉到了对方深夜来访不妥,连忙打圆场:“是孩子前两日有点拉肚子,徐大人也是挂念。”
说着,又面色忐忑的看着沈阅。
沈阅却是并未计较。
她走过去,也看了看孩子,便转身出来:“我也是不放心孩子,过来看上一眼才能安心去睡,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回了,夜里多留心些。”
“是!奴婢晓得。”蒋氏连声应诺。
沈阅要走,大晚上,徐惊墨更不便在府上多留,两人就不约而同走了一路。
他倒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