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俞?????洵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从那以后便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不过他们搬到新宅的时候,俞家还是派人送来了礼物,是以老夫人的名义。
苏不迟让苏不晚去了俞家一趟谢过老夫人的好意,她和汝昌郡主则坐在她新院子的廊下,一边看雪一边煮酒畅聊,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
聊着聊着,汝昌郡主忽然道:“俞洵最近行事真是越发不近人情了。”
她说话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抱歉的看向苏不迟。
这些日子以来,她身边的人都绝口不提俞洵和俞家的事情,不过苏不迟自己却不是那么在意了。时间是最好的解药,曾经觉得无比痛苦的事情在时间的作用下也在慢慢的淡化。仔细算算熹儿现在都已经八个月了,很多东西也早已经变得不重要。
她问:“他怎么了?”
汝昌郡主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前阵子清河郡主的儿子在醉仙楼与人喝酒,几个人喝醉之后居然偷偷溜进了翊卫营。他们那几个草包才进去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不过这原本也不算个大事,斥责几句小惩大诫也就过去了。可俞洵却让人打了他们四十军棍,清河郡主那宝贝儿子自小体弱,四十板子下去便只剩下了半条命,听说人到现在还没醒,惹得清河郡主每天都去太后宫中哭诉。”
苏不迟闻言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她的咽喉,然后一路烧到胃里,“算了,还是别说他了,说说你和那位温公子吧?”
汝昌郡主罕见的俏脸一红,“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位温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郡主难道不打算坦白一二?”
“他他是霁川温家的人,名叫温青霭。半年前才来京城,说是为了来京城备考好参加来年的春试。”
“霁川温家?可是一门三相的那个温家?”
汝昌郡主点头。
霁川温家是百年世家,温家先祖曾是开国的功臣,此后便一直繁盛至今。温家出过三位丞相,凌虚阁内的名臣画像,温家就占了三人,可谓是显赫无比。温青霭并非嫡系而是旁支,不过出身也算不错了。
“照郡主方才所言,这位温公子应该也是个有志气的,不愿靠家里的势力,反而选择科举入仕。”
“他?整天吊儿郎当的也没一点正形。”
说是这么说,可苏不迟看到她眼中明显有欣赏之意,想来这位温公子彼时有过人之处。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这句话用到苏不迟的院子里倒也十分合适。不知不觉中竟又是一年过去了,三年一次的春试近在咫尺,这一次苏不晚也参加了。
苏不迟觉得他年纪尚轻,此时去参加有些Cao之过急,但苏不晚坚持,她也只好同意,想着就算是没有考中也能积累些经验。
然而春试结束后的第二天,大理寺忽然来人把苏不晚叫过去问话。苏不迟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赶紧让蕊黄去客栈打听情况。这几日天南海北的考生齐聚在京城,客栈是最能探听道他们消息的地方。
蕊黄去了许久,直到快晌午的时候才匆匆的赶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姑娘,奴、奴婢打听到有二十多个人像二公子一样被叫去问话了,不过是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苏不迟其实隐隐已经才到是什么原因了,能让大理寺如此兴师动众又如此迅速的,问题多半是出在春试上面。她相信苏不晚不会做出舞弊的事情,被叫去问话应当只是受到牵连而已。于是她一边让人去大理寺外打听情况,一边耐心在家等着。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的时候苏不晚就被放回来了。
她赶紧迎上去,确定他毫发无损之后才松了口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不晚的脸色异常凝重,“好像是与我同考场的人舞弊被发现了。”
果然和她猜得一样,“那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他们只是把我叫过去问话而已。”
“那就好,”苏不迟见他有些疲惫,便道:“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在告诉你。”
“嗯。”
从这天徬晚开始,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当中。先是有七八个考生被关入了大理寺的诏狱,紧接着负责此次春试的主考官、副考官以及一众相关人等也全都被抓了起来。大理寺行动之迅速让人瞠目结舌,一时间所有人都闻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可到底是出了什么清楚却谁也说不清楚,只有零星的消息传出来,说是有人私下在买卖考题。
苏不迟让蕊黄关好大门,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
在发酵了三天之后,太子下旨将负责参与科举舞弊案的副考官刘骞以及两名考生全部斩首示众,刘家剩余的人全部流放。
人们在震惊之余也终于将整件事情的经过拼凑了出来,原来是其中一名考生在春试结束后的第一天与几位同窗去青楼喝花酒。喝到尽兴之处几个人谈到了此次的春试,他便放出话来说自己此次必能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