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坚韧,凌寒独放,有冰魂之称,不过这花却是亡父素日所爱,我更喜欢海棠一些。海棠花姿潇洒,虽艳却无俗姿。就好比人一样,当通透洒脱不为世俗所困。”
裴雪霁的眸子清澈如水?????,好似冬日里高悬于天际的明月,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一些不同,“醉卧千山下,风过谢桃花1,看来我与姑娘当属同道中人。”
苏不迟按捺住心里的激动,知道这一回她是赌对了。从方才看到裴雪霁的第一眼,她就感觉这个人与往日里所见的那些读书人不同,反而更像是一个逍遥天地间的隐士,所以必然是不会拘泥于那些世俗礼教的东西。
而在不远处的阁楼之上,俞洵看着这两个人相视而笑仿若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看到她们相伴而去的背影时掩藏在袖子下的手都不由自主的就握成了一个拳头。
跟在身后的李缓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眼睛一转,道:“咱们这位表姑娘还真是厉害,短短几句话就让裴雪霁对她上了心,看来咱们府上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俞洵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李缓立即就感觉到后背一寒,忙闭紧了嘴巴。直到俞洵离开后,他才敢轻轻的松了口气。
俞曷白了他一眼,“活该!”
李缓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折扇放在手心里敲了敲,故作神秘的笑道:“像你这种四肢发达的人是不会明白我的快乐的。”
“什么快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大冬天的还拿把扇子,脑子怕不是有问题?”
李缓看了看扇子,又看了看他,“你懂个屁,这叫风流。”
俞曷十分不屑,“确实挺疯,敢看侯爷的笑话当心被侯爷扒了皮!”
说完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去追俞洵。
李缓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也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俞明惠坐在亭子里看到周围的人有说有笑,唯独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仿佛是一个异类。她也想过去找俞明慈和俞明思,但是去了之后发现根本就插不进嘴,那些人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嘲讽比一个人的时候还要尴尬,于是她只得又找了个借口灰溜溜的回到了亭子里。
“她还没回来吗?”
惜花第十次看向苏不迟离开的方向,轻轻摇头。
俞明惠猛的站了起来,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总感觉那些人的笑声是在嘲笑她一样,让她背如芒刺如鲠在喉,“我们去找她!”
“可是雅集马上就要开始了,要不咱们再等等吧,兴许表姑娘马上就会回来了?”
俞明惠看向她,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连你也敢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惜花浑身一怔,连忙道:“奴婢不敢。”
俞明惠闷哼了声,起身就往院子外走去。
然而说是去找人,可是她连苏不迟在哪里都不知道,只是凭着心里的一口闷气在蒙头直往前走,待绕了几个弯后不出意外的彻底失去了方向。
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俞明惠望着眼前这陌生的环境,心里的那股邪火“滋”的一声总算是熄灭了。
惜花不敢抱怨自己的主子,只得将不满全部都推倒了苏不迟的身上,“表姑娘也真是的,怎么能把您一个人丢下?还害的咱们在这鬼地方迷了路。”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个人问问?”
惜花瘪了瘪嘴,“是。”
走了这么远的路,她的脚已经酸痛不已,俞明惠便走到一旁的假山边,选了一块不高不矮的石头坐下。
时值一阵凌冽的北风刮过,将周围的树都吹得摇摇晃晃。这时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似有人在窃窃私语。她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后悔刚才让惜花离开。
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也跟上去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头上。俞明惠吃痛惊呼了一声,低头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本书。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书?
她抬头往上看去,就看到假山上探出来一个人头,那双眼睛黑的好似幽灵一眼,Yin森森的正打量着她这么突然闯起来的人。
俞明惠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立即逃出去好几步,直到离开很远的距离才敢回头去看。
那人见把她吓成了这样,忙从假山上跳下来,解释道:“姑娘勿怕,我并不是坏人,在下是靖远伯爵府章衍。”
俞明惠见他脚下有影子,确实是个活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会在假山之上?”
章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前院人多,我就跑到这里来躲清静,不料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方才把书掉下来砸到了姑娘,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俞明惠见他衣服凌乱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似乎不像在说谎,心里稍稍一安。同时她也想起了他自报家门时说自己是靖远伯爵府的章衍,顿时心念一转,问:“章公子不必在意,我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