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策的某个地方又硬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想着,他为了她费尽心力,她却不领情,这会儿还要和他闹,着实可恨。不错,他也是要生气的,到时候,倒过来,须得要她跪在床头哄他才好,周行之说的,闺房之乐,他也可以试试。
他自顾自地想着,禁不住身体发热,却并未注意到,她的手是冰凉的。
窗外的雨逐渐大了起来,嘈嘈切切,像是有人胡乱拨弄着商弦,凌乱不成调。
十月初五,万岁千秋,天下诸州咸令宴乐,休假三日,长安城中朝野同庆。
高宣帝设宴于朝阳殿。
秦玄策入宫赴宴,特意提早了一些,先带阿檀去了掖庭。
安氏得了消息,早早地就候在掖庭宫门外,掖庭令及诸宫人随奉左右,不意竟见大将军亲自过来,皆大惊,跪伏于地。
好在秦玄策只是嘱咐了阿檀两句,便出去了。
众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掖庭令加倍殷勤,亲自引着阿檀入内,命人奉上白露茶、桂花露、石榴子等,又在室内点了紫苏和罗香,陪着笑脸道:“好叫苏娘子知晓,太子妃早前命人过来吩咐过,要吾等善待安娘子,如今安娘子的住所都换了一间大屋,另有两个宫人伺候着,一切都好,您不必挂心。”
阿檀客气地致意,拿了一锭银子塞给掖庭令:“还要劳烦大人多多费心。”
“好说、好说。”掖庭令接过银子,笑着退了出去。
安氏见左右无人,喜滋滋地拉住阿檀的手:“我的儿,如今你可出息了,带挈着娘的日子也舒坦了不少。”
阿檀低下了头,轻轻地道:“这算什么出息,以色事人,色未衰,意已驰,明日不知几何,这样的话,母亲日后不要再说了。”
安氏看着阿檀,恍惚觉得阿檀通身上下却平添了一股子丰腴气质,似明月珍珠,皎皎莹润,格外温存起来,但脸蛋看着确实清减了几分,安氏拉过阿檀的手:“怎么说这种话,娘看你好似瘦了一些,难不成晋国公府还苛待你不成?”
“那倒不是。”阿檀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下,勉强道,“二爷待我很好,锦衣玉食地供着,比寻常主子还奢侈,娘不用担心。”
她说着,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布包来,交给安氏:“这是我近日得的一些赏赐,娘,给您,您留着日后用度。”
安氏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套赤金镶嵌祖母绿和珍珠的头面,宝石闪耀,光华流转,哪怕当年苏家富贵时,安氏也不曾见过这般Jing美华贵的首饰。
她又惊又喜:“这、这凭地贵重,你不自己留着,给我作甚?”
阿檀认真地道:“我用不着,二爷给了我许多,我看就这套给娘最适宜,上面的石头珠子很多,您把这些零拆下来可以慢慢花销。”她又指了指边上几个如意金锞子,道,“这些是老夫人赏我的,这个用起来更方便些,给您一半,我自己还留了一半。”
她犹豫了一下:“其他也没了,就过来这一趟,东西多了怕招眼。”
安氏拿着那套头面,摸了又摸,叹道:“你这孩子,果然是攀了高枝,心气也高了,这么好的物件,我看单单这做工就值好几百两银子,你怎么想着要把它零拆了,可不是败家吗,日后万万不敢如此了。”
阿檀神色忡怔起来,慢慢地道:“日后,怕是也难了。”
她突然红了眼眶,跪了下来,哀婉地叫了一声:“娘……”
安氏大惊,丢了首饰,急急俯身去扶阿檀:“你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阿檀却不肯起身,她眼中带泪,望着安氏,低声道:“女儿不孝,不能伺奉在娘的身边,连见上一面也艰难,今日既来了,且容女儿给娘磕几个头,以全我们母女之情。”
说罢,她不顾安氏的阻拦,以首触地,扎扎实实地给安氏磕了三个头。
作者有话说:
跑了跑了真的跑起来了
第55章
这一下事出突然, 无缘无故的,安氏惊讶起来,手足无措,眼泪滚了下来:“阿檀啊, 娘的心肝宝贝啊, 你这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吗?”她说着,哽咽起来, “若是你爹在这, 你也是尊贵娇养的千金小姐,岂容得旁人轻慢, 都怪娘没用, 不能庇护你周全, 是娘的过错啊!”
阿檀把脸埋在安氏的膝盖上,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流着泪,却摇了摇头,甚至微笑了起来:“我没受什么委屈,原先我年轻, 娇气不懂事,如今自己长大了,才能体会娘这许多年的抚育之恩,实在是有感而发,聊表孺慕之心而已,您不要担忧。”
安氏又是落泪、又是笑:“你才多大点点呢,说什么长大了, 等你将来自己当娘了, 才能知道个中辛苦, 现在说这话还早着呢。”
她知道阿檀的性子,必是心里藏了话,她怜惜女儿,心疼不已,半拖半抱着把阿檀拉了起来,哄了半天。
但阿檀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咬死了一切都好,趴在安氏的怀中,泪汪汪地蹭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