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让霍澹打掉许明嫣腹中孩子,那她又与刽子手有何区别?
但也绝对做不到能与那孩子恭亲和睦,她没那么大度,对霍澹她有私心。
轻启红唇,赵婳缓缓开口,平静道:“陛下回去罢,臣妾不想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臣妾需要些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霍澹眉色一喜,哪怕赵婳对他有一句好话,便足以让他雀跃欢呼。
在朝政上,他或许杀伐果断,令众臣敬畏;可是面对赵婳,他只想将为数不多的温柔通通给她。
然而,霍澹没想到,竟还有让他更高兴的事情。
赵婳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他,道:“陛下莫要再分心了,快些把所有事情解决好,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或许吧。
倘若她接受了。
但,往后她心里定还是膈应着。
“嗯。”霍澹抱住赵婳,回应她,“快了,就这几日,待给许湛定了罪,便没人能加害你了。”
霍澹的背影消失在院中,赵婳独自依靠在银杏树粗壮的树干上,明艳的衣裳和橘黄色的夕阳融为一体。
赵婳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季扬找的,究竟是冬儿,还是许明嫣?
赵婳心底有个声音,坚信与季扬私下相见的,是许明嫣。
季扬与许明嫣之间瞒着什么?
这要是深究起来,便有的说了。
赵婳今日才与霍澹说了此事,还未来得及细查,便突然生了让来两人都没有料到的大事。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太密太急。
或许她可以从季扬入手,查清这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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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澹回到思政殿,正巧季扬在殿外值守,他便叫季扬一起进了宫殿。
“纪荀快要入京了,明早你便启程去路上接他入京,记住一定要将他身上给许湛定罪的证据带到朕面前!”霍澹道,他没有忘记赵婳给他的提醒。
若是季扬早已易主,此刻试探出来也不算太晚。
“陛下,倘若许相真被定罪了,那与许相有牵扯的许家人,是否会连坐?”季扬不放心许明嫣,她如今腹中还有他的骨rou。
因他如此问,霍澹看他的眼神有几分异样,季扬急忙掩盖解释道:“臣的意思是,京城以外的河东,还有许氏族人,他们皆不知许相的Yin谋,若是连坐,为未免有些无辜。当然,这只是臣的拙见,臣妄加议论,请陛下责罚。”
话毕,季扬急急跪下认错。
霍澹眸色深深,单手负后,不置一词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
季扬希望他放过许家何人?
季扬今日着实奇怪,莫不是印证了赵婳说的?季扬与冬儿相见,实则见的是许明嫣?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霍澹道:“朕又不是昏君,自是分得清孰是孰非,无辜之人,自然不会被牵连。许湛现在犯下的罪,不至于到诛九族的地步。”
话锋一转,霍澹道:“但是他若是与宁王一样,想要弑君谋反,那后果便不一样了。”手掌搭在季扬肩上,指骨微微用力,他道:“参与其中之人,于谋逆同罪。”
季扬身形一颤。
“还跪着?朕有未曾怪你,快起来。”霍澹将季扬这一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
季扬起身,脸上神情如故,抱拳道:“臣遵旨,定会将证据完好无损呈交到陛下手中!”
霍澹转身,回到御案前面,感喟道:“但愿如你所言,事情一切顺利。”
但愿,他没有信错人。
季扬跟在霍澹身边许久,可以说是他曾经信任的人。
季扬走后,霍澹又招来姜子真和卫元祁,命两人回去准备,明日一早便带兵出发,去京城外那山上的猎屋。
不管许湛是否在那处藏了私铸的假铜钱,这件事都不能再拖了。
夜长梦多。
刚好这一两日纪荀就会抵达京城。
不出五日,许湛定会被治罪!
霍澹心切,若非今日许氏惹怒了他,他恐是要制定出万无一失的计划才会动手。
“明日许湛上朝,在朝堂上时,你们便已带了羽林军出城,路上不必伪装了,许湛知道便知道了,势必要将那猎屋中物证找到!”霍澹急切,这次打得许湛措手不及。
卫元祁与姜子真面面相觑,不解道:“陛下,是又生了什么变故?这次怎如此急迫?”
霍澹眉目Yin沉,道:“事发突然,不能再拖了。”
他已下旨,不得宫中任何人泄露许明嫣有孕的消息,事情越早解决越好。
待姜子真和卫元祁出去时,天色将黑。
此时,许太后与几名宫婢恰好朝思政殿走来。
两人规规矩矩行礼问安,只不过见到许太后身后一宫婢时,姜子真有几分奇怪。
走在宫道上,姜子真隐隐担心,对卫元祁道:“许太后身后那宫女,面目有几分异域风情,怕不是故技重施,想对陛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