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嗓子有了缓解,赵婳感觉好多了,只是头很晕,丝毫兴致都提不起来。
赵婳刚准备躺下,杨医女便来了。
赵婳推了推霍澹,示意他莫要当着杨医女的面这般揽着她。
霍澹没有遂她意,仍旧揽着她,只是将她锦被中的手拿出来,方便杨医女诊脉。
“早上醒来她额头很烫。”霍澹道。
赵婳只觉霍澹大惊小怪,哑着声音道:“那是昨夜受凉了,喝两副药休息休息便能痊愈。”
霍澹沉着张脸,他知赵婳这要强的性子,他即便说再多的话出去,她也听不进去,索性便不说了,静静等着杨医女号脉。
收了诊垫,杨医女道:“昨日初雪,天气骤然转凉,娘娘恐是因此受了风寒,索性不算。臣开的药方苦,但效果极佳,娘娘莫要因为药苦便不喝。”
杨医女去了桌边开药方,提前将话说在前面,她医人无数,清楚地知道女子皆不愿吃苦药,毕竟有霍澹在,她便不用担心赵婳会因为药苦不喝。
长长叹了一口气,赵婳靠在霍澹怀中,毫无奢求。
丹红跟着杨医女离开,拿了药方去督促着厨房煎药。
遣走殿里的几名宫婢,霍澹没了顾忌,手背又探了探赵婳额头。
没起初那般烫手了,霍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
“其实,这次也不能全怨朕。”霍澹端了一杯温水过来,揽赵婳靠在臂弯上,喂他喝水,“昨日你玩雪玩得久,又脱了披风,肯是那时也受凉了。”
喉咙被水润过,赵婳缓和不少,侧头乜他一眼,“陛下难道还想将这错全推到臣妾身上?”
霍澹随手将空杯放到一边,道:“朕的意思是,昨个白日不应让你玩那么长时间的雪。”
赵婳不想再提起昨日的伤心事,身子缩下,掌心握住霍澹的手,安心许多,“臣妾想再睡会儿,陛下躺着陪臣妾罢。”
霍澹应了下来,正准备乖乖躺下,赵婳忽地从被子中伸出手掌抵住他。
“等等,臣妾染了风寒,还是别同陛下太近亲。陛下就坐在床沿陪陪臣妾罢。”赵婳适才话一说出口,才想起她如今的身子不适合与霍澹亲昵,便及时阻止。
“无事。朕身子硬朗,应是会快些将你这病气带走。”
霍澹自是不会在赵婳生病时最需要他的时候便弃她而去。
还在发烫的额头落在一吻,霍澹替她掖好被子,牵着她手,躺在她身旁。
轻轻揉了揉女子柔软的发顶,霍澹温声道:“睡罢。”
待她睡半个时辰,药就熬好了。
她素来怕苦,若不守着她,霍澹猜恐是丹红前脚把药端来,她后脚趁着他不在,便能把药给偷偷倒掉。
床上的女子像煮熟的虾般半缩着身子,一手攥着被子,一手捏紧他手掌。
呼吸渐渐绵长,大抵是睡着了。
霍澹敛去她脸颊上的碎发,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见到她这般温顺的模样。
虽然这次她风寒,皆是因他而起,但倘若他这几日好生伺候着,也算是给她赔罪了。
霍澹此办法认为可行。
半个时辰后,丹红端来药,霍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莫要吵醒熟睡的女子。
指腹碰了碰碗璧,还有些许滚烫,霍澹便让丹红将将药放到一旁,待稍微凉了再叫赵婳起来喝。
哪知丹红刚出去,赵婳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拢了拢胸前的被子,眉头紧蹙,不消片刻便醒了。
霍澹扶她起来,赵婳靠在他肩头,盯着他手中那碗黑黢黢泛着浓浓药味的药,愁眉不展。
看出她小心思,霍澹道:“朕守着你喝完。”
能让赵婳怕的事情,素来没几个,可偏偏喝药就是令她头疼的一件事。
她闭上眼睛,单手捏着鼻子,端起半碗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一口气喝完,忙将空碗递给霍澹,比扔烫手山芋还要快。
“朕特地准备了饴糖。”霍澹见她眉头皱得高高,喝个药跟丢了条命似的,他挑了颗最大的饴糖给她。
饴糖在嘴中慢慢化开,甜意顺着唇齿间沁到喉咙,压住了苦涩的药味。
赵婳伸手要糖,“还要吃。”
霍澹顺了她意。
接连吃了三颗糖,赵婳才总算将喝药的痛苦忘掉。
可一想到她难得遇见一次下雪,昨夜下了一晚上雪,如今外面应该是白茫茫一片积雪。
但是她眼下头晕晕的,半分也不想起床,便只能眼巴巴看着积雪变成雪水。
赵婳颓丧着脸。
“怎了?身子何处不舒服?”霍澹被她这副模样吓得慌了神,忙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
赵婳拂下他手,病恹恹道:“臣妾想出去玩雪,但是现在又不能玩。”
眼不见为净,她又缩回被子中。
霍澹靠在床头,为她掖好被子,“怎还跟孩童一样。”
左右如今已是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