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岫白也搞不懂宁知微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觉得她故意装傻,有时候觉得她是真傻。
染头发这事到她身上,竞会变得如此有仪式感。
她还真像一只,被父母Jing心豢养的,急着出笼去看外面世界的小nai兔。
金雨菱算了算时间,反应过来,问宁知微:“你是想顶着新发型过成人礼吧?”
宁知微轻轻“嗯”了声。
许子珩:“你哪天生日?”
金雨菱脱口而出:“二月初八,水瓶座。”
许子珩:“我双子哎,我们俩都是风象星座。”
金雨菱:“你是六月的?还没成年?叫姐姐。姐十八岁早过了,姐是天蝎。“
宁知微:“……”
许子珩一拍手:“巧了嘿,阿岫也是天蝎。”
“是嘛。”金雨菱问:“江少十八岁过了?”
许子珩:“当然。”
宁知微忽然想,还好大佬比她大。
不然给弟弟做“狗腿”,那像什么话。
可是天蝎好像很难搞哎……
江岫白有些不耐烦了,他不知道宁知微让他陪她染头发的意义在哪里。
他摘了耳机问宁知微:“你已经有人陪了,我可以走了吗?”
他指的是金雨菱可以陪她。
许子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岫白,这家伙什么时候做事需要请示女生了?
“不行。”宁知微语气有些急,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默默低下了头。
“……”江岫白还是打算走,他站起身,跟飞哥打了个招呼。
宁知微妥协了,她扯了扯江岫白的外套下摆,问他:“你明天来上课吗?”
江岫白回头的一瞬间,宁知微松开了手。
“走不走?”江岫白捶了看戏的许子珩一拳。
被忽视的宁知微有些许尴尬,连带着她的好朋友金雨菱都跟着尴尬。
飞哥刚想开口打个圆场,江岫白从书包里拿出今天发的试卷,递给宁知微:“晚上记得做。”
“好。”宁知微立刻露出笑容。
这说明他明天会去。
江岫白跟许子珩走了之后,金雨菱摇头叹气地对宁知微说:“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咱俩做了这么些年的朋友,我都没看出来,你追男生的手段如此之高明。”
飞哥听了“噗嗤”一笑。
宁知微指着金雨菱对飞哥说:“别理她,她喜欢发神经。”
“可以啊。”金雨菱捏了捏宁知微的脸蛋,“江少简直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一味否认也没什么意思,宁知微干脆顺着金雨菱的话开玩笑,“那是,姐之前只是不爱近男色,姐脑袋瓜这么聪明,一旦看上谁,他能逃得了?”
她话音刚落,“哐当”一声,江岫白跟许子珩折回来拿东西。
宁知微:“……”
金雨菱立刻低下头,替宁知微找地洞。
许子珩瞪圆了眼睛,疯狂地给宁知微点赞。
江岫白冷笑一声,走到宁知微面前,弯腰拿走他落在沙发上的手机。
起身时,他看着宁知微,皮笑rou不笑——
“逃不了。”
第9章
宁知微活了十八年,从未如此“丢人”。
她的羞耻感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余静打电话给她,她的心情才从“丢脸”转移到紧张。
宁知微跟余静说她今晚还是留在培训机构写卷子,于是余静放学后特地去找她,结果她人不在。
余静在电话里发脾气:“你现在学会撒谎了是吗?”
宁知微知道自己撒谎不对,连连跟妈妈道歉,“对不起,其实我是想去染头发,可是怕你不同意,所以才撒谎。”
“染头发?”
“嗯,我想染一个喜欢的颜色。”
余静听见女儿要染发,瞬间炸了,音调都提高了三倍:“宁知微,现在是你爱美的时候吗?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想去取悦男生?还是被你那个整天只知道花痴的好朋友带歪了?”
“妈你有必要这样揣测我吗?难道我没有决定自己头发颜色的权利吗?”
余静安静了片刻,忽然长长的“哦”了一声,说:“你身边的朋友就金雨菱喜欢打扮,你肯定是被金雨菱带坏了,从明天开始,你不准再跟她一起玩!”
宁知微下意识捂住了听筒,但余静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一旁的金雨菱还是听见了余静的这句话。
挂电话后,宁知微十分抱歉地看着金雨菱:“金子,对不起。”
金雨菱没所谓地耸耸肩膀:“没事哒,余老师这人嘴毒心软,我不走心。”
宁知微带着苦笑抱住金雨菱:“谢谢,你是我认识的最善良最豁达的人。”
飞哥听见了余静在电话里的咆哮,兀自摇摇头。
这样的妈妈他也曾见识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