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大人捏着手里的圣旨,看着姜姒微微眯起了双眸一颤,捏着嗓音问:“怎么就你呢?沈家主呢?”
姜姒垂下眼帘,“二郎染了风寒,现下卧病在床,不宜出门。”
掌事大人咳了两声,“是真生病了还是假生病了,本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姒连忙说:“二郎染的顽疾,会传染到身上来,大人把圣旨给臣妇便好。”
“那真是不巧了,圣上特意交代过了,让本使把圣旨亲自交给沈家主才行。”掌使大人并不像好说话的样子。
姜姒没有办法,只能站起身来给他领了路,“大人这边来。”
于是一行人便悠悠扬扬的往后院走了去。
姜姒掌心起了汗,心跳得厉害。
等到了屋前,姜姒又劝阻:“大人,二郎实在病得厉害。”
掌使大人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她,抬脚就往屋里走了去,只是他抬起了手让身后跟着的侍卫止步了。
等进了房间,姜姒也怀揣着不安的心走了进来。
床榻上,轻帐后面,似乎真的躺着一个人。
掌使大人抬脚往床边走去。
就在床上的人和姜姒一起紧张的时候,掌使大人突然转过了身,压低了声音和姜姒说:“沈夫人,你和沈家主赶紧逃吧,圣上这次派我前来,就是为了试探沈家主病情的实情,我知道沈家主没病,但回去后我也会在陛下面前替你们圆谎。”
“他这回,是真的要让你们死的。”掌使大人很是认真的说。
姜姒一愣,没想到掌使大人竟愿向着他们。
“大人,我们不好逃的,圣上的人盯着我们,去哪儿都是不方便的。”姜姒解释说。
掌使大人急得皱起了眉,“那可如何是好?”
“大人愿意替我们在圣上面前实情,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剩下的我们也只能听信天命了,也请掌使大人宽心。”姜姒信不过别人,这一句话撒了两个谎。
掌使大人没多想,只意味深长的瞥了床榻上的人一眼,然后把圣旨塞给了姜姒,就捂着嘴扯着嫌恶的嗓音退出去了。
“真是臭死了,什么怪病这么恶心人。”他装得实在像,外面的人对此都深信不疑。
他又适时添了一句:“传染人的顽疾,你们不走是等着被传上吗?真是晦气死了。”
这一句话吓得底下的人都慌慌忙忙的退了出去。
等他们都离开了院落,姜姒这才关上门走过来喊床上的人,“二郎,他们走了。”
沈晏衡这才掀开被子下了床,撩开床帐他快步来到了姜姒身边,急切的问:“他为何要帮我们?”
姜姒也蹙起眉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不见得是好心。”
“在帝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也绝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姜姒添了一句。
沈晏衡点了点头,问起了姜姒手里的圣旨,“这上面写的什么?”
姜姒这才想起来,她把圣旨递给了沈晏衡,沈晏衡就慢慢地摊开来,然后矮下腰和姜姒一起看。
无非就是让他多注意身体,两天后为长公主再办了一个接风宴,让他们二人也去。
看来李嫣已经做好准备了。
“楚太傅了寻到了?”姜姒偏头去问沈晏衡。
沈晏衡点了点头,“已经找到住处了,我派雷决去接他了。”
“什么时候能到?”姜姒沉思了一下问。
沈晏衡也细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确信,但那边说已经启程回来了,楚太傅年事已高,急不得的。”
姜姒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的,只是李嫣那边动作太快了些,我猜可能是因为李启对她有点怀疑了。”
“怎么会起疑心?”沈晏衡自认为他这几天的动作几乎是无人知晓的。
“她带着冠了李姓的孩子回来,即便李启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但也难免会有几分的防范。”姜姒和沈晏衡解释道。
沈晏衡明悟了过来,便说:“你不要担心,我已吩咐过雷决,他会尽力赶回来的。”
姜姒只嗯了一声,但神色确不见得欢愉多少,用郁结着一抹不散的愁。
沈晏衡抬手去抚平了她的眉,低下声音说:“不要皱眉,阿姒。”
两天后,是一个明媚的天,烈阳高照,蝉鸣起伏,人都热得主动换了一身行头,换上了这个时令最时兴的衣裳。
达官显贵们依依稀稀的进了皇宫,宫里冰窖里放着冰块,每一个人面前都摆了一盘冰块。
天热起来了,宴会也从御花园迁到了长鹿殿内,长鹿殿是上京城一个浩大宏伟的工程,无论是从修葺时候的用料,还是从里面的布局来看,都是无可挑剔的。
大殿中间是穿着露脐薄纱的美女,她们光着白玉足,跳的是“祝君万岁”的古典舞。
姜姒今天穿的是一套粉纱襦裙,上身轻纱偏薄,下襦一层层的轻纱蓬松有型,再披上一条粉色披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