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散漫一抬眸,“殿下似知晓当年锦州一战背后的真相?”
齐旻大笑出声:“孤如何不知?”
他说着手指魏严:“锦州失陷,城民被屠,割地辽东十二郡赔与蛮族,不过都是他魏严欲染指这大胤江山一手设计的!”
此言一出,整个宫城死寂一片。
在场的绝大多数都对当年的锦州真相一无所知,像李太傅这等一知半解的,骤然听到齐旻这笃定的语气,眼皮也是狠狠一跳。
锦州失陷后给整个大胤带来的萧条,足足用了十几载的光Yin才缓过来,若这一切当真是魏严设计的,那可真是死一万次都死有余辜。
积压在胸腔十几年的恨意终于有了发泄之地,齐旻眼尾都染上一丝猩红,他嗤笑着看向魏严:“十七年前你血洗了一场皇宫,便以为没人再知晓你yIn乱宫廷的那些事了么!”
魏严面上依旧不为所动,眼神却彻底肃冷了下来,截断齐旻的话,沉声下令:“攻城。”
第157章
宫城下方黑压压的骑兵人马齐动,雁翅楼上两大营的人马亦是两相对峙,蓄势待发。
午门广场后方的军阵却有响起一片利刃出鞘声,魏严微微侧首,便见火光映出一片刀剑的寒光。
谢征浅提唇角,捻动手中马缰,笑得散漫却极有压迫感:“让他说下去。”
离那个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他噙着笑意泰然自诺,但眼底唯有无尽冰冷。
人群之外又传来了喧哗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撩起,影卫压着魏宣和魏夫人走出了马车,喝道:“魏夫人和魏宣在此!”
城楼之上,齐旻笑意愈发疏狂,苍白到泛着淡青的手撑在冰冷的城墙砖垛上,看着魏严道:“正好你妻儿都来了,孤敢保证,你的人再往前一步,他们便人头落地!”
魏夫人和魏宣皆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棉布,魏夫人看着魏严眼中有凄惶愧疚之色,想出声却只能发出阵阵呜呜声,便一个劲儿地冲着他摇头。
魏宣则目眦欲裂,似愤怒到了极点。因为一直用力挣着捆绑在身上的绳索,他颈下青筋都凸起,绕在头颈处的绳索同皮肤摩擦太久,勒得颈子都破皮了。
谢征在看到魏夫人时,冷沉的凤目微眯了眯,原本冷峭勾起的唇角也往下压了几分。
跟随者魏严的人则纷纷看向魏严,等他指示,他只沉默了一息,便再次下达命令:“攻城。”
这次魏严身边的亲信没再犹豫,直接拔出腰间佩剑大喊:“攻城——”
一时间城楼上各为其主的五军营两大营人马混战做一团,城楼下的三千营骑兵一部分去撞被重新堵上的宫门,一部分则和谢征带来的人继续对峙。
齐旻在城楼上朝着下方的影卫做了个手势,那影卫当即取了塞在魏宣口中的棉布,魏宣生性极为要强,口中没了堵塞物,他像一条发了狂的鬣狗,猩红着眼怒喝道:“有种就杀了老子!”
那影卫没杀他,只是押着他跪下,把刀刃从他后背插入肩胛,再用力搅动,血水顿时就浸透衣物汩汩往外冒。
魏宣嘶声惨叫,声音震人耳膜。
影卫将刀取出去时,他几乎已跪不住了,整个人伏在地上,痛到惨白的脸上布着细汗,脏污黏成一绺一绺的头发浸在他自己伤口处涌出的血滩中。
待恢复了些力气,他嘴唇翕动,说出的仍只有一句:“杀了我……”
魏夫人就在他旁边被另一名影卫控制着,嘴里还塞着棉布,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奔向儿子却又被影卫按住了肩膀,只有一双眼已哭得红肿,几欲昏阙。
谢征冷眼看着这一切,捏着长戟的手紧了几分。
城楼上,齐旻讥诮出声:“丞相的心肠果真冷硬如铁,连自己亲子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
他说着看向哭得几乎已站不稳的魏夫人,好整以暇道:“不过魏夫人也不必伤怀,毕竟杀子这样的事,魏丞相可不是第一次做了。”
这话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莫说一旁的李太傅惊骇,连谢征眸色都沉了几分。
魏严还有过别的孩子?
一直沉默寡言的魏严忽地冷冷抬眸,嗓音严正威凛:“住嘴!”
齐旻视线终于落回魏严身上,隔着城台同他遥遥对视,隔了十七年的一场复仇,他只觉心中快意非常,轻笑着道:“丞相在怕什么?你当年出入清和宫同淑妃苟且,为了淑妃肚子里的孽种设计锦州惨案,害死孤的父王和十六叔的时候,怎就没想过今日呢?”
比起齐旻那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魏严眼底除了杀意,一分旁的情绪也无了,他缓缓吩咐:“今日在场者,皆杀无赦。”
他身边的亲信放出一枚信号弹,那信号弹拖着长长的火花就要升向高空,却被一箭给射了下来,火花炸在人群中间,似放了一枚爆竹。
魏严侧目往后方看去,便见谢征坐在马背上,单手持弓,神情冰冷压着一份噬骨的恨意看着他:“这就是你杀我爹娘的原因?”
齐旻在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