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血迹沾在康从新的嘴唇,给他干裂苍白的嘴唇上增添了一点颜色。
颜如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忽地就将手指从他手里抽出来,急火火去脱康从新的衬衫,扣子解不开,她发狠的使劲去扯,嘴巴胡乱的亲在康从新的脸上嘴唇上,然后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将康从新扑倒在床上,强行撕扯着他的衣服,想要将他吞吃入腹一般。
康从新连忙回应着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空了。
颜如许虚弱得像一具瓷娃娃,只剩下急促呼吸的力气,头发被汗水打shi。阳光照在她身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她用手背挡住脸。
康从新起身将窗帘拉上,将光线挡住,然后重新躺在她身边,目光一刻不移的看着她。他想着,就这样吧,他早就下了决定下辈子只过平凡普通的生活,只为妻子儿子而活,不应该为着大义再去辜负眼前这个女人了。他等一会儿他就去见领导,把这次的任务推掉,不管接受怎么样的批评、指责亦或是惩罚,还是良心的谴责,他都认了。
做了决定,他的心里头轻松了许多。人最难的就是做决定,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后悔,再苦再难也都认了。
他轻轻的下地,倒了一杯凉白开,想喂给颜如许喝,但不敢叫她,更不敢碰她。
过了好一会儿,颜如许动了动胳膊,然后将手臂移开,看向康从新,沙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康从新慌忙到处找手表,终于在枕头旁边找到了自己的男士手表,回答道:“10点过5分。”
颜如许手臂拄着床侧,想要起来,康从新连忙将她扶着坐起来,问:“喝点水好吗?”
颜如许点点头,康从新立刻将水杯端过来,递给颜如许。颜如许就着他的手将一整杯的白开水都喝了,康从新将她嘴角的一滴水抹掉,微笑了起来,说:“我帮你去打水擦擦身子。”
他转身下地,兑了一盆温水过来,用柔软的毛巾轻柔的帮颜如许擦拭着身体,然后又顺手擦拭了自己的,又帮着颜如许将散落的衣服找回来,才开口说:“颜颜,我不去了,等会我就去说清楚。”
颜如许穿衣服的手一顿,她没有说话,将衣服穿好后,又自床上一一捡起康从新衬衫上的纽扣,而后下地去衣柜找了康从新的衣裤递给他,然后平静的说:“你去吧。”
康从新一惊,却没有感觉到喜悦,正要说话,却又被颜如许打断了。
颜如许抚摸着自己有些胀痛的小腹说:“这里也许已经有二宝了。”
康从新有些发愣的看着她的小腹,张了张嘴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颜如许:“我对你有要求,就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不允许你受一点点的伤。你如果死了或者伤了,我不会再等你的,我会立刻找人嫁了,不是假结婚。我刚才跟你干的事儿跟他也会干,我还会让康康彻底的忘记你,管别人叫爸爸。”
“颜如许!”康从新想想都要喘不过来气了。他再了解颜如许,也不会猜到短短几十分钟里,她经历了怎么样的心路历程,又是怎么的受尽煎熬,而后毅然的下了这个决定,他心疼又感动。
他的颜颜啊!
颜如许看着他不自觉攥起来的拳头,笑了下,说:“受不了是不是?那你就活着回来。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不允许你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你要首先保护自己!你的命不是自己的,是我的是康康的,是你爸爸妈妈的!”
说着,她刚刚佯装的冷漠、坚强忽然就不见了,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康从新心又碎成了渣滓,连忙将颜如许搂进怀里,说:“颜颜,我答应你,我会先考虑自己,我无论如何都会活着回来,但我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受伤,可能会受一点点的伤,条件放宽一点好不好,求你了。”
颜如许感受着他胸膛微微的震颤,贪恋的回抱着:“那你只能受一点点的轻伤!”嘴唇粘在他shi漉漉的胸膛上,微微的咸。
静静的拥抱一会儿,颜如许将康从新推开,说:“穿好衣服,那花婶快要过来了,你去洗漱,我帮你收拾行李。”
康从新点头,不舍的又亲了亲颜如许,才去穿衣服、洗漱。
其实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就带了两件换洗衣服和内衣内裤,还有毛巾牙刷之类的。他们先到粤省,去到那边之后,不知道是用正常方式进入港岛还是其他……
颜如许心又开始抽疼,她连忙不去想了。她知道,自己是太过激动,甚至是偏激了,她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康从新真的出了问题,她也会好好的活下去,她还有康康,她还要把康康好好养大。
她不能让康从新带着担心走,得让他心无旁骛的去,不能让他因为担心自己而分神。趁着康从新去洗脸的功夫,颜如许照着镜子揉了揉自己的脸,脸因为哭泣而肿胀、麻木,颜如许冲着镜子微笑着,比哭还难看,又练习了几下才好了。
等到康从新洗完脸回来的时候,颜如许带着微笑迎接他。
康从新担忧的叫着她的名字,颜如许嘴巴在微笑着,眼睛却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