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在后面喊着年轻人,招呼他赶紧走。年轻人只得离开,虽然没能得到亲口承认,但颜如许的话变相的承认了他们是康摇光的亲人,是他想得到的答案,他很满意。
在黄斌汉家里时,看到这个长得像康摇光的人时,他惊呆了,这人和记忆中的康连长太像了,可他却也知道,康摇光牺牲了,这人再像也不是他。而且记忆中的那个人就像是一块浸在冰水里的钢铁,而眼前这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温情,那在康摇光身上时不可能出现的。
那时候他就想凑过去问问他是不是康摇光的家人亲戚,可是等忙完手头的工作才听说那人已经离开了,他心里很惆怅,他也闹不清为什么会惆怅,他便是知道了人家是亲戚又能如何呢?可是他就是特别想知道。
现在知道了,他心里头的那股子惆怅之情就彻底消失了。
他朝着康从新一家三口挥手,灿烂地笑着跑走,又回头来向他们喊:“祝你们幸福,我会永远记得康连长的!”
颜如许久久注视着年轻人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中。她转身拥抱住康从新,连同他怀里的康康一起抱住。康康感受到了此时的气氛,想说什么没有开口,等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问道:“爸爸妈妈,为什么假装不是爸爸啊?你们是不是在骗人?”
他的小脑瓜里是知道康摇光就是康从新的,他不觉得奇怪,人有两个名字很正常啊,就像他小名叫康康,大名叫颜康一样。他就是纳闷,爸爸为什么不承认。
颜如许从康从新怀里中抬起头来,和康从新面面相觑,两人心里头刚刚泛起的复杂心绪忽地没有了,同时在苦恼,该怎么回答康康这个问题。
不过,首先得强调下爸爸妈妈不是在骗人。
“当然不是,骗人是不对的,爸爸妈妈怎么可能骗他呢。”
颜如许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到底要怎么跟康康解释,只好寄希望于孩子都爸爸。
康从新嘴巴张了又合,最后说:“康康,想不想吃会珍坊的点心?”
“想吃!”康康立时高兴得欢呼起来
康从新连忙将他塞到安全座椅上,绑好安全带,匆匆坐上了驾驶座,又跟后面的康康说:“爸爸想听你唱歌了。”
康康更高兴了,立刻大声唱起来。
颜如许坐上副驾驶,两人相视,同时笑起来,颜如许说:“咱们还是要给他一个交代的,不然哪天就又会想起来了。”
康从新点头:“回头找个时间,我跟他如实说。”
颜如许想到如果如实说,又会衍生出无穷无尽的问题,想到康康追着问问题的纠缠劲儿就觉得头疼,她看向康从新的目光就充满了同情。
康从新看懂了她目光中的含义,笑了笑说:“没事,我有耐心。”
颜如许朝他比个大拇指:“360°全方位无死角的好爸爸!”
会珍坊既卖传统点心,又卖熟食。康康点名买了几样自己爱吃的点心,又吵着要吃熟食,康从新怎么忍心拒绝儿子的要求,于是就又买了松仁小肚、蒜泥白肠等几样,正好给中午饭加餐。
会珍坊店面旁边的女墙上,种了一丛迎春,这会儿几朵嫩嫩的小黄花在仍显寒冷的天气;里绽放着。
康康心满意足地从会珍坊跑出来,一下子就看见小黄花,立刻跑过去,稀罕的盯着看。他被妈妈教育过,要做个惜花人,所以他只看,还凑过去闻,却并不拿手碰。
“妈妈,好香!”
迎春花哪儿有香味啊,颜如许说:“是rou香味吧?”
康康琢磨了下点点头,说:“妈妈,是的,咦,妈妈,花花为什么有rou味呢?”
颜如许没好气地看他偷吃熟食没擦的嘴巴,说:“你现在闻那块石头都能闻出rou味来。”
康康:“哇,真的吗?”康康就真的要去闻石头。
康从新连忙一把将傻儿子拎起来放上车,说:“你妈妈逗你呢,你刚刚偷吃时嘴巴沾了rou味,所以闻什么都是rou味。”
一路上,到处可见小小的黄花,或者零星几朵,或者开成黄灿灿的一大片,给暗淡了整个冬天的北方城市填上了一抹亮色,在之后的日子里,北方大地将一天比一天更暖和,冰河融化、大地回春,世界也会从黑白灰逐渐过度到五颜六色。
到了市委家属院,颜良深见他们这么早就来了还挺奇怪的,“你们不是要给孩子报国画课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康康迫不及待地给姥爷讲刚刚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的,好似不是从爸爸嘴里头听到的,而是亲眼见的一样。
颜良深听了个大概齐,康从新又赶紧纠正着补充着。康康夸张的语言听得他都不好意思了,康康嘴巴里头的那个不是他爸爸,而是孙悟空。
颜良深跟康康说:“你爸爸真是了不起,他是大英雄对不对。”
康康脆生生的回答着:“对!”
颜良深夸奖完了之后也不免对康从新说:“以后还是要慎重!你如今不是单身汉。”
康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