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了眼, 在心中不停默念。
谢浔俯视天地, 听着林中轻柔的风声, 心情愈发的不耐。
他昨夜一夜未睡,今早头痛欲裂, 他知道, 若还不能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 屡屡忤逆她的女子找出来, 他将戾血狂暴,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
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了,他留给她反省的时间够长了, 希望她……别再让他失望。
“开始吧。”谢浔淡淡下令, “唤她出来。”
蓝枫道了一声“是”,冷眼如刀地扫向孙婉心,孙云卓。
孙婉心无动于衷,半死不活。孙云卓打了个觳觫,扯着嗓子大喊:“玄霜姐, 你在哪儿啊?我是云卓,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我和我姐姐都在这儿呢!我们很想你!我们想见一见你!你别怕, 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再大声点。”蓝枫用剑柄抵住孙云卓, 催促。
孙云卓呜咽一声, 清了清嗓子后声嘶力竭地大喊:“玄霜姐!你出来啊!快出来!你不是最疼我,最亲近我姐姐了吗?如今我们姐弟两个就在这里,你为何不出来见我们?”
“玄霜姐,你忘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是多么的要好了?你忘了你承诺过,要帮我娶媳妇,要给我姐找一门好婆家了?”
“玄霜姐,我和我姐想见你一面!你出来啊!”
孙云卓高亢的声音在山谷之中久久回荡,飘入裴玄霜的耳中犹如洪钟击撞,振聋发聩。
她忍不住回想起三年来与孙家姐弟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做出的承诺,她从来都没有忘,可如今的她自身难保,又如何去履行那些承诺。
她无可奈何,愧疚不已,心随着孙云卓的呼喊声裂成一块块碎片,痛苦难耐,恨意铺天盖地。
孙云卓呼喊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后,终是把嗓子喊哑了。
可惜他除了吓走了一树飞鸟以外,连只野兔都没吸引来,遑论喊出一个大活人了。
他不安地去看蓝枫,蓝枫沉了口气,去看孙婉心。
“你来。”
孙婉心正盯着脚边的一根狗尾巴草发愣,听到蓝枫的话,甩了甩遮盖在眼前的发丝道:“来什么?”
蓝枫目光一凛:“你说来什么?”他提剑指着孙婉心,“劝你少耍花样,老实照做。”
孙婉心盯着蓝枫手中的剑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直起身来,朝四周望了望。
裴玄霜盯着衣服上头发上落满杂草,狼狈不堪的孙婉心,狠狠咬住了唇rou。
“玄霜,你在这里吗?”孙婉心一边四周寻找打量,一边温柔地问,“我不知道你在不在这里,但既然他们都说你在,我就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
她在蓝枫的凛凛注视下长叹了口气,脆生生地道:“玄霜,你听着,你若在这里,你一定要藏好了!你千万别出来!就算他们杀了我,杀了我弟弟,你也别出来!咱们命如草芥不假,却也不能由着他们摆布!他们以为用些卑鄙的法子就能让咱们低头,咱们就偏要宁死不屈!”
“玄霜!你千万别出来!你别让我瞧不起你,也别让我瞧不起我自己!”
裴玄霜怔怔地听着孙婉心的话,生生从唇上咬下一块rou来。
“住嘴!”蓝枫冷峻的面孔被孙婉心气得青白,他将孙婉心拽至面前,用力掐住了她的下颌。
孙婉心握住蓝枫的手腕,挑衅地瞪着他。
“怎么了?你让我喊我喊了,听不惯你便杀了我!你以为我怕你?”
“你!”蓝枫怒目切齿,当真弹开了剑扣,引长剑出鞘。
“蓝枫大人!不要!不要杀我姐!”见蓝枫动了杀气,孙云卓登时吓得魂都没了,他拽着蓝枫的衣角苦苦相求,“蓝左使,小人就这么一个亲姐姐,求求蓝枫大人放过她,不要杀她!我喊,我来喊,只要裴玄霜听得到,她一定会出来的!”
说着一抹鼻涕眼泪,继续对着茫茫大山呼喊:“玄霜姐,你到底藏在哪里?你快出来啊!”
“我爹我娘对你有恩,你不能忘啊!当年,要不是我爹爹好心收留了你,你能躲过流寇的迫害吗?你能活着来到京城吗?玄霜姐,你不能恩将仇报啊,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姐弟俩因你受难而置之不理啊!”
“玄霜姐,你出来好不好?你和侯爷把话说清楚。侯爷对你那么好,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侯爷都会原谅你的!你不知道,你跟了侯爷之后,咱们家有都多高兴,大家都很羡慕我,因为我有一个有本事的姐姐。玄霜姐,能嫁给谢侯爷是你上辈子积攒来的福气,京城中多少名门贵女上赶子想进武安侯府的大门,如今侯爷抬举了你,又那般宠爱你,你、你要惜福啊……不要做不识抬举的蠢事!”
“云卓!你给我闭嘴!”
孙婉心因孙云卓一番话气红了脸:“你这个自甘下贱,仰人鼻息,没有出息的东西!你自己不争气就罢了,还敢胡诌些歪理来膈应人!什么叫不识抬举?你巴巴的给人家当狗腿子,被人当做玩意似的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