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央央兀自疼了好一会儿,终于把筋缓过来,这才有力气缓缓睁开眼睛,迎着刺眼的灯光,侧首看向身旁的人。
她心里还有些对对方的冷漠与唐突愤愤不平,带了些小怒火,倏地睁开眼睛一看,好你个……呃,大美人?
那个抱臂站在距离她一尺之外的,真是个极其漂亮的美人。
从许央央这个角度看上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轮廓分明的下颌骨,线条流利干净。她的五官在这样死亡的角度之下也Jing致美丽,找不出一处缺点。
虽然身上穿着千篇一律的黑白色职业装,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
大美人就这么抱着一件浴袍斜靠洗漱台,睥睨着躺在地上的许央央,浑身上下的气质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高贵冷艳。
她的高贵冷艳还和闻易景的不一样,闻易景虽然冷淡但没什么攻击性,看起来很好讲话,但大美人看起来骨子里就透着一股不好招惹的独美感,有一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傲气。
对上她那双带着凛冽寒意、分分钟能把人冻死的漂亮眼睛,许央央愣住了。
在那一瞬间,许央央真的有在认真思考,难道自己平凡了二十多年的人生其实一直有一个隐形开关,就是每被撞一次就会穿一次?不然实在无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大美人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她的大脑里纷繁复杂,对方就看着她时而蹙眉时而恍然大悟,时而深以为然时而又重新陷入怀疑的循环,面部表情极其丰富。
她也不等许央央想通,蹲下身来,把自己手上的浴袍盖在还光着半个身子躺在地上胡思乱想的许央央身上,而后手往下探去,贴着地面摸索在许央央光滑的背脊上。
疼痛感加剧,许央央也再次嗷嗷叫起来。
“啊、轻点!”
人在痛觉神经的催使下难免激发出内心潜在的烦躁因子,可许央央看着对方如花似玉的脸蛋,还是狠不下心来对她大声说话。
“稍微……轻一点……可以……吗?”
对方仍旧冷着一张脸并不作答,可手下的力气到底是轻了很多。
许央央仰着头,眼含泪花地看着大美女一脸正经地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心里的酸爽莫可言说。
身上痛,可美人美,她现在的心情就是痛美痛美的。生理和?婲心理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而她就在这两重天里来回蹦跶。
“没有骨折。”平静的话语打断了许央央的天马行空。
“啊?”许央央的思维突然有点短路,但还是下意识说了句,“噢噢,谢、谢谢啊。”
嘶,面对大美女,突然就有点结巴了。
不过,知道自己没有骨折之后,疼痛感好像一下子减轻不少,从刚才像被人捏扁搓圆后的撕心裂肺变成了现在只是像被抡了一大锤。
她觉得自己再努点力,说不定都能坐起来了。
可是,她刚试图支楞起来,背上的痛觉再次提醒她,不要忽视大锤的力量,许央央又嗷地一声躺回去了。
对方看着她白费劲挣扎了一番,这才缓缓说道:“不排除腰部有扭伤,最好还是去一趟医院。”
“噢噢,这样啊。”许央央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在偷偷冒小泡泡。大美人果然都是有个性的,好好的一段话还要分两次说,让她白白多疼了一次。
正在此时,刚才被对方关上的浴室房门被轻轻叩响,大美人也起身走过去。
她和门外人窸窸窣窣地说了一会儿话,盖着浴袍躺在地上的许央央尽量侧着脖子想去听,可惜距离有点远,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又不大,她听得模模糊糊的。
只能透过浴室门的缝隙,看见扒拉在闻易景腿上,正着急地往里面探头的闻凡。
他急得不得了,一张小脸通红,很想立刻进来,可闻易景应该是怕他不小心给许央央带来二次伤害,所以一直用右手抵在小孩子的头上,阻挡了他进来的步伐。
许央央挣扎着向小朋友挥了挥手,勉强勾出了一个笑容,示意自己没什么大事。
可闻凡看到她那副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一瞬间更着急了。但是碍于爸爸不让他进去,他也只能可怜兮兮地扒着门框,撅着小嘴,大眼睛里的泪珠映着灯光闪得晶亮。
许央央和他一躺一站,一笑一哭,两个人隔空对视了好几秒,颇有一种生离死别的味道。
不过很快,二人的隔空交流又被再次关上的玻璃门阻挡住视线。
大美人原路返回,继续蹲到许央央身边,替她把刚才拿过来的睡衣穿上,又在外面套了一层浴袍,把腰带系紧。
许央央乖巧地举着双手任凭对方帮自己穿衣服,那双手滑过肌肤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一阵阵凉意,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幸好,干燥的浴袍很快又给她带来了微微暖意,刚才战栗起来的汗毛也很快顺下去了。
大美人刚刚帮许央央把浴袍的带子系紧,洗漱间的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陌生男人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