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许飞没有半刻犹豫,用极为轻松的语气回答了许莹,“我的户口本上只有我一个人。”
晚饭后许飞拿出暗色的本子递给许莹想证明给她看,许莹惊讶的摆手推开说相信他,他却坚定的打开了户口簿。
“户主许飞……”
“嗯,好想把莹莹的名字也加上来啊,”他指尖在描绘空白的那一栏,眼里有着无限期待,“这样我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许飞看着纸,许莹观察他。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感和信任。
她可以相信这本证件是真的,但她并不能相信许飞这个人。
他多次劝阻了想要报警的许莹,说警察找不到她的父母,语气还十分笃定。
“为什么?”
许莹不能理解,表示自己的口音和许飞相似,可以确定常年生活的地区,加上他之前分析的家庭环境,找回自己本来的身份不至于非常困难。
“最近女性失踪案件频发,如果你的父母在乎你可能全世界都是寻人启事了,”许飞一边听着她的分析一边细心的把热牛nai的泡泡都挑了去,等许莹讲完才递到她手中,“所以他们很有可能是不想让你回家的。”
许飞是个讲话很没有逻辑的人,这和不愿意报警没什么关系,更何况这个结论和他之前的分析大相径庭。
她不怎么干活,她被宠着长大,所以父母不会担心她不回家?
想想就很难自洽。
他连一杯饮品里的气泡都容不下,更何况收留素不相识且充满敌意的陌生人。
许莹回到卧室后掐住喉咙吐出了今晚进食的所有东西,红肿的眼睛里全是迷茫,涕泗混合在一起流到下巴,人也瘫坐在地上。
她是傻子,她想。
怎么没有早点发现自己是被囚禁了。
可……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呢?
许飞会不会是那个杀人犯?
那她是不是不该激怒她?
就和难以入眠的人越想越睡不着一样,许莹为了判断许飞似真似假的话消耗了大量脑力,根本停不下来。
天亮时她的神情已经极度恍惚,靠在那暗色的床头伸手捕捉着光线。
下车时许莹双脚虚浮,许飞站在身侧担忧的问她是不是生病了,想伸出手搀扶她。
他碰到了衣服,许莹激灵一下瞬间清醒,斜斜的走了几步拉开了距离,抬头看到玻璃门两侧的铜牌。
“派出所?”
“嗯,”她的排斥并没有引起许飞的负面情绪,风度翩翩的伸出右手请她先进,“想了想还是直接带你来报警比较好,不会产生什么误会。”
误会?
许莹没休息好的大脑有些迟钝,身体往里走着魂丢在后面没跟上,警察问一句她答一句做了笔录,最后告诉她指纹信息并没有同步到库里,她是外地人,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调查。
“我……我想吐……”
上车前许莹突然蹲在了地上,或许是催吐伤了胃,酸水又涌了上来,张一次嘴巴头就肿胀一次。
“莹莹,喝点水,”许飞也蹲下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想着她后背还有淤青就换成了顺气一样的捋,“待会我们去吃点早饭再回家,好不好?”
甘甜的温水流进嘴里,许莹好受了不少,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巾点了点头。
她没地方可去了,而且自己昨晚误会了他,需要好好睡一觉然后和他道歉才行。
也许……许飞是个好心人?
所以人永远不要在不清醒的时候做出判断。
这一住,就住在那里一辈子了。
“你是说是听我讲话像是老家人才搭救我的吗?”
许莹额头上搭着厚厚的shi毛巾,喝着那早她觉得味道不错的粥,可惜人还在烧着,尝不出滋味,可心里的愧疚不断的在蔓延。
“很久没听到家乡话了,”许飞在批阅文件,侧脸严肃认真,和看她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候我就在想要保护好你,遇见,是缘分。”
他工作很忙,这几天为了照顾许莹就在家里办公,但是还需要时不时的开车出去一趟处理必要事务,然后在回来时上一些饭菜。
许飞不会做饭,许莹也不会。
所以没有菜刀的厨房并不奇怪。
在长久的相处中,她逐渐接受了那些初见觉得不合理的地方,也接受了许飞贴心到要把她养废的照顾——他说这是因为他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这样会让他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里存在的价值,而许莹不会做的事也不需要为了他而勉强。
许飞又带她去过几次警局,每次警察都回复说还在调查中,没有进展。
没有身份证,她上不了学无法工作,等同于黑户。
许莹支付了自己的自由,换得了暂时的安逸。
只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有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飞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不该出现在“